陳士明渾身濕透,像是從哪裡跑出來一樣,淩亂不堪,她哭着上前緊緊抱住他,哭着質問他,“你去哪裡了!”
嚴月聽到動靜從房間出來,看到門外的人,頓時泣不成聲。
原本她以為美好的日子又回來了,沒過幾天陳家的人又來了。
除了上次那個穿西裝的叔叔,還有一個老爺爺。
奶奶讓她乖乖在房間,不要出聲,可是她還是站到門後,偷聽着外面大人的談話。
終究隔着門,聽的不是那麼清楚,她隻聽到一些什麼馬上回北城的話,為了聽的更清楚,她悄悄把門拉開了一點。
隻聽到那個老爺爺說着,“承認她和孩子可以,但是你們必須回北城。”
嚴月這時哭着出聲,“我還有一個女兒,我不能丢下她的。”
陳士明猛地跪在那個老爺爺面前,她永遠忘不了那些話。
“爸,請您讓我帶着知年一起回北城,她也是我的女兒。”
陳賀勁垂眼睨着他,“你可真厲害啊陳士明,那你以後……就當沒我這個爸。”
事到如今,江知年再懵懂也明白發生了什麼,她哭着跑出去,跪在陳士明身邊,緊緊拉着他的手,奶奶過來拉着她,聲音顫抖着和他們說,“知年可以跟着我,你們放心。”
陳士明堅決不同意,但是江知年現在知道,為了媽媽和弟弟,她不能和陳叔叔走。
她看着陳士明,擦幹了臉上的淚,故作堅強的說,“我不去北城了。”
那天的最後,陳士明和嚴月,和她那個還在蹒跚學步的弟弟,被帶上了那些黑色的轎車,奶奶緊緊抱着她,不想讓她出去,看到父母離去的場景,但她還是掙脫了奶奶。
她哭着追到石橋外面的馬路上,碰上了跑着回來的陳士明,陳士明抱着她泣不成聲,
“年年放心,叔叔一定會回來接你的。”
他摸着江知年的臉,從衣服裡拿出那隻,常用的鋼筆,放到江知年手上。
“你要等着叔叔。”
從那以後,她和奶奶相依為命,陳士明經常會給她打電話,但是她都不想接,都是奶奶接的。
她已經懂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
初一下學期開始,奶奶患了腦梗,她的親叔叔經常過來照顧她們,她也經常到嬸嬸家住,江曉言隻小她半歲,比她活潑開朗。
陳士明還是會給她打電話,絮絮叨叨和她說一些,嚴月也會叮囑她認真學習,那兩年她的生日,她們兩個也會回來給她慶生,但是她還是封閉着自己。
或許是他們和北城那邊的關系有所緩和,初三那年生日,陳士明帶着家裡的孩子,一起來給她慶生。
“年年,這是三哥,陳舊哥哥。”
那是她和陳舊的第一次見面。
陳舊長的劍眉星目,她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隻覺得眼前人,像畫報上的人一般,令人驚豔。
雖是冬日,那天卻陽光明媚,他微笑着伸出手,“你好,知年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