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第一節課的物理公式還在黑闆上晃悠,何陽的額頭已經咚地砸在攤開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上,黑貓耳随着均勻的呼吸輕輕顫動,尾巴尖從椅側垂下來,像根毛絨絨的逗号。宋凜握着紅筆的手頓在半空,目光落在他發旋處那撮倔強的呆毛上——此刻正随着少年的呼噜微微起伏,像隻撒嬌的小獸。
“學神,”沈硯周的筆尖戳了戳他的練習冊,北極狐眼裡閃着八卦的光,“你家小貓口水快流到圓周率上了。”宋凜沒回頭,隻是用橡皮輕輕敲了敲何陽的太陽穴,換來少年不滿的嘟囔:“哥……别鬧……”
黑貓少年砸吧砸吧嘴,翻了個身,臉頰貼在胳膊彎裡,露出一截粉白的後頸。宋凜的喉結滾動,指尖在桌下蜷成拳——那裡還殘留着今早跑操時偷摸發絲的柔軟觸感,此刻看着眼前毫無防備的絨毛,心底的暗爽因子正瘋狂叫嚣。
“學神,”林小滿的炸毛聲從後排傳來,橘貓尾巴掃過陳墨的相機包,“波斯貓在走廊晃悠呢,要不要我去把她引開?”宋凜“嗯”了聲,目光卻沒離開何陽的發頂。銀漸層少年調整坐姿,假裝整理試卷,指尖卻如羽毛般滑過少年翹起的呆毛。
“唔……”何陽在睡夢中蹭了蹭胳膊,黑貓耳抖了抖,尾巴尖無意識地卷住宋凜的椅腿。宋凜的指尖觸電般縮回,耳尖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剛才指腹擦過的絨毛,比記憶中任何一次觸碰都要細軟,像裹了層糖霜的雲。
“卧槽!”沈硯周壓低聲音,北極狐尾巴差點掃翻墨水瓶,“宋凜你耳尖紅了!摸頭發摸爽了?”宋凜面無表情地翻開新一頁練習冊,鋼筆尖卻在紙上戳出個小洞:“閉嘴。”
何陽的睡姿向來霸道,此刻半個身子都歪向宋凜的課桌,黑發掃過銀漸層少年的草稿紙,留下幾根調皮的絨毛。宋凜看着那幾根黑發,突然想起十二歲時,這隻小貓躲在衣櫃裡哭,揪着自己的衣角不放,發間還沾着蜘蛛網。
“學神,”陳墨的相機對準桌面,屏幕裡宋凜的指尖正悄悄靠近何陽的耳後,“(焦距已對準,準備抓拍學神的反差萌)。”林小滿立刻湊過來:“快摸快摸!何陽睡死了!”
宋凜充耳不聞,指尖在距離絨毛0.1厘米處停住,感受着少年體溫傳遞的微熱。他想起昨晚何陽抱着自己胳膊睡時,尾巴纏在他手腕上晃來晃去的樣子,突然覺得,這種光明正大的偷摸,比跑操時的僞裝更讓人心動。
“啧,學神你倒是摸啊!”林小滿急得跺腳,橘貓耳豎成三角形,“再不動手波斯貓就過來了!”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走廊裡傳來波斯貓班花的說話聲:“宋凜學長應該在教室吧?”
宋凜眼神一冷,指尖終于落下,輕輕揉了揉何陽的黑貓耳。少年在睡夢中發出滿足的呼噜聲,尾巴卷得更緊,甚至往他懷裡蹭了蹭。宋凜的心髒猛地一縮,暗爽感順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連帶着語氣都軟了幾分:“吵什麼。”
“啊啊啊學神揉耳朵了!”林小滿的尖叫差點掀翻屋頂,“何陽你快醒啊!學神占你便宜了!”陳墨的相機咔嚓作響,沈硯周則慢悠悠地說:“波斯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情敵的日常待遇。”
何陽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擡頭,黑貓瞳裡蒙着層水汽:“哥……怎麼了……”他揉着眼睛,突然感覺到耳尖的酥麻感,“哥,你是不是又摸我耳朵了?”
宋凜立刻收回手,恢複了高冷本色:“沒有。”“哦?”何陽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可是感覺毛毛的……”他看着宋凜耳尖未褪的紅暈,突然笑了,黑貓耳晃得像撥浪鼓,“哥,你是不是又暗爽了?”
宋凜的筆尖在紙上畫了道歪線,深吸一口氣:“上課。”何陽看着他強裝鎮定的樣子,突然覺得心裡甜滋滋的。他知道,這個高冷學神的心裡,藏着一個關于自己頭發和耳朵的秘密花園,而自己,是唯一的園丁。
“學神,”波斯貓班花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狐耳上的水鑽發卡晃得人眼暈,“我、我想請教你一道物理題……”宋凜連眼皮都沒擡,目光落在何陽嘴角的口水漬上:“問沈硯周。”
“可是……”班花還想再說,林小滿已經沖過去擋住她:“波斯貓你沒看見學神在哄小貓嗎?走走走!”陳墨在旁點頭:“(學神的眼神現在能殺人,建議你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