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下意識就側過臉去，隻用半張面具對着蕭聞漠。

[别躲啊，我專門選的方便識别人臉的面具，躲開了還怎麼刷爽度值？]系統急了。

而蕭聞漠立即就伸出手，試圖去握住沈昭的手腕：“你……”

“不好意思。”

另一隻手忽然搭上沈昭的肩膀，将他往後帶去，拉遠了和蕭聞漠的距離。

紅死魔面具微微擡起，與跟前的鳥嘴醫生對峙。

符夜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尖牙：“他是我朋友，要是沖撞了您，我們給您賠禮道歉？”

[别讓他找茬！别打起來！我們的任務！]系統發出慘叫。

沈昭微微側頭，從牙縫擠出句警告：“不要亂來，這裡人多。”

符夜也同他咬耳朵：“你們不是鬧崩了麼？我是在幫你解圍，怎麼還不領情？”

兩人的距離極近，沈昭被他攬進懷裡，如今又說着悄悄話，更顯得呼吸交融，耳鬓厮磨。

蕭聞漠站在對面，眸色冷如玄鐵。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他沒朝符夜分出半個眼神，依舊直勾勾盯向沈昭。

沈昭的神色很複雜。

他一方面也想盡快完成刷任務值的進度，另一方面……他其實還沒做好和蕭聞漠單獨相處的準備。

怎麼辦？硬着頭皮上？走一步是一步——

還沒等他做好決定，符夜又上前半步，示威般将尖尖下巴擱置在沈昭的肩頭。

“不可以。”

“我和我的朋友還有急事，得先走了。你那身衣服很貴嗎？需要賠償？”

符夜拇指一彈，一枚金币噌地朝蕭聞漠擲去，被對方随手握住。

“這下算兩清了吧？”符夜笑起來，“希望我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以後都不要再見面。”

沈昭：“……”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挺熟悉？

還不等他回過味來，符夜直接拖拽着他往門口走，甚至還嫌沈昭走得太慢，手臂把沈昭的脖子箍得死死的，差點把人給勒死。

“等等！”蕭聞漠卻還是不肯放棄，作勢要追上來。

符夜神色立馬變冷，眼看就要發火，卻在這時有另一道清亮聲線傳來。

“阿漠，不要跟人起争端。”

符夜和沈昭都愣了下，齊齊回頭，看到簡嘉樹不知什麼時候從演奏台下來，熟稔地去拉住蕭聞漠的胳膊。

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了啊。沈昭忽然覺得有點沒意思。

“趁現在，我們趕緊走吧。”他反手扯住符夜的衣服，帶着人迅速離開了酒吧。

·

“那個鋼琴師到底什麼來頭？和蕭聞漠什麼時候認識的？你想去找他茬，該不會是嫉妒吧？”

符夜像是這三年來都沒說過話似的，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搞得沈昭煩不勝煩。

“還是說，是因為蕭聞漠移情别戀，你才和他鬧崩的？”

“我不知道。”沈昭不耐煩道，“你這麼好奇，直接去問他啊。”

符夜蓦地笑起來：“生這麼大氣做什麼？被我猜中了？”

他又攬上沈昭的肩膀：“哎呀，男人嘛，走了一個還會有新的，我三年前就不看好你們。”

沈昭翻了個白眼：“我三年前倒是沒發現你這麼八卦。”

符夜擡起食指晃了晃，很是快活道：“像我們這樣的長生種，已經很難在世上找到點樂子了。我身邊那些血族要麼怕我，要麼想害我，都沒有你有意思。”

這就是你跟塊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的原因？沈昭很想問。

符夜還在繼續感歎：“我都已經記不清我活多少年了，眼看朝代變換，人類在戰争中換了一茬又一茬，我隻覺得這世間實在沒意思，有時候都恨不得直接去太陽底下曬曬，說不定死前還能有點新奇體驗。現在這樣倒是挺好，有你來陪我消遣消遣。”

沈昭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你都把自己心髒和肉//身分開了，甯願少一半實力也要保全性命，哪裡像是會去自尋短見的樣子？”

别以為他沒看過《哈利波特》，符夜做的事和伏地魔也沒區别，正好名字也挺像。

符夜大笑起來：“沒辦法啊，我還有未完成的使命——”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臉上笑容收斂，充滿戒備地看向前方。

兩個不是人的東西都不想在鬧市區招搖過市，因此選的是條僻靜的暗巷離開，原本蟄伏于此的非人種族敏銳察覺到他們身上的危險氣息，早就悉悉窣窣地逃離。

能在這時跳出來擋路的，絕非善類。

沈昭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依舊穿着黑袍的蕭聞漠從拐角緩緩走出，擡手将那枚金币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