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命中注定的人相遇,愛情就變成了久别重逢。”
——選自《霸總獨占小漂亮》第一章。
·
[正在為宿主加載三年後的時間線,加載進度80%……]
[确認投放地點中,請宿主做好準備……]
再次睜開眼睛,沈昭已經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紅綠燈發出急促的聲響,左右都是人潮,入夏滾燙的熱浪夾雜着喧嚣鼎沸的聲浪襲來,直接把沈昭打得暈頭轉向。
“關于我的投放位置,這又是什麼道理??”
系統支支吾吾:[都說了是随機的嘛……]
沈昭拿它無可奈何,隻能跟随人群走到路邊,觀察起周遭情況來。
這裡是業炎市最繁華的交叉路口,琳琅滿目的商街和燈紅酒綠的夜街彙聚,名流豪車源源不斷,脂粉香水萦繞不散,光鮮奢華的都市麗人高笑着路過暗巷,驚起幾雙非人眼睛的注視。
人類、血族,還有形形色色的種族都隐匿于此。
三年之後的業炎市,似乎要比三年前更加暗流湧動。
沈昭努力讓自己擺脫先前的情緒,問道:“我現在需要做什麼?又要守株待兔,等蕭聞漠出現?”
[這次不用。如今我們來到劇情開始的時間線,可以直接解鎖原書内容了。]
沈昭忙道:“快拿出來看看。”
這種未蔔先知的金手指,終于也輪到他了。
[劇情開始的地點,是一個酒吧的假面舞會。主角受簡嘉樹是業炎大學的大三學生,因為勤工儉學,來到酒吧做鋼琴師兼職。正巧當晚符夜也在酒吧,看上了簡嘉樹……的血,因此強迫原身去找簡嘉樹的麻煩,以便他狩獵。]
“等等。”沈昭聽得有點亂,“原身又是怎麼和符夜搭上關系的?”
[還記得三年前,原身是怎麼背叛蕭聞漠的嗎?]
沈昭回憶了下:“我記得原身的設定是……他們沒有找到寶石,而符夜在察覺到蕭聞漠沒被他殺死之後,就又找上了門。原身害怕被蕭聞漠連累,于是毫不猶豫地選擇背叛。”
他當時也追問過系統,原書中的蕭聞漠在被背叛後,到底是怎麼存活下來的。
但不靠譜的系統說沒解鎖三年後時間線,因此沒告訴他。
沈昭現在想起來還有點賭氣,不高興道:“現在你應該能告訴我原書劇情的後續了吧?”
系統忙道:[當然可以。在原身逃離之後,蕭聞漠其實是被血獵公會所救,從符夜手裡又撿回一條性命。]
沈昭回想起海濱倉庫那天,血獵公會也前來救援,沒想到陰差陽錯還和原書劇情搭上了線。
[雖然宿主你經曆的事情,幾乎跟這個劇情毫無關聯,但因果律是會自洽的。]系統解釋了他的疑惑。
随便把所有的bug都交給這個世界的因果律,這樣真的好嗎……
[礙于血獵公會的保護,符夜暫時無法對蕭聞漠下手,因此追蹤上原身,随時找他出氣。]
“……聽起來原身挺倒黴一人。”
系統大大咧咧:[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就會有什麼樣的報應啦——]
它話沒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家宿主才對主角攻一箭穿心,恐怕報應不會比原身輕,因此慌張得阿巴阿巴起來,半天沒找到找補的理由。
沈昭笑了起來:“還是繼續說劇情吧。”
“在那個酒吧裡,我被符夜要挾,去找簡嘉樹麻煩,然後呢?”
[接下來就是主角攻英雄救美的橋段了。蕭聞漠及時出現,幫助簡嘉樹脫困,随即發現找麻煩的人是背叛他的白月光,因此狠狠羞辱你一頓。]
系統一錘定音:[主角攻爽度值必定噌噌上漲。]
好吧,原來走的是這個路子。
沈昭垂着眼睛沒說話。
不料這時刺耳的鳴笛聲從身旁傳來,沈昭堪堪回神,才發現交叉路口的紅綠燈又變了。
人群熙熙攘攘,被他擋住的汽車裡探出頭來,司機正對他破口大罵:
“沒長眼睛啊!别擋路!”
沈昭被高強度噪音吵得心煩意亂,試圖去找個角落待着,沿途又被路人撞了無數次肩膀。
他剛從空曠寂靜的海濱投放到這裡,落差極大的環境讓他非常不适應。
但轉念一想,等會兒再見到蕭聞漠,或許會落差更大。
對于蕭聞漠來說,海濱倉庫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三年時間還不足以沖淡三個月的悸動嗎?
但對于沈昭來說,一箭穿心的事情就發生在幾分鐘之前,蕭聞漠痛徹的眼眸曆曆在目,釘入銀釘的舌面也還在隐隐作痛。
“其實我不太想這麼早和他碰面……”沈昭揉揉眉心。
系統對他的心思一無所知,隻提醒道:[宿主,假面舞會開始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我們得先前往那個酒吧,否則不僅僅是我們的任務無法開展,連主角攻受說不定都不會遇上。]
“這麼說來,還是我給他們牽了條紅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到結局了能不能讓我死得痛快點——”
沈昭随口瞎扯,正準備走進酒吧,卻被門口的酒保禮貌地攔了下來。
“先生,今晚是假面舞會,如要入場的話,需要準備好相應的服裝和面具哦。”
還有這出?
沈昭心道自己果然是跟不上時代了,三年前進酒吧還沒這麼多彎彎道道。
但系統的聲音很興奮:[看來,我需要為宿主準備一套服裝了。]
沈昭:“……”
·
假面舞會開始前半小時。
穿着寬大黑鬥篷的青年推開玻璃門,徑直走到這家爵士酒吧的吧台,找了個無人關注的角落坐下。
周圍的人群都在因為假面舞會興奮不已,可他看上去十分煩躁,心不在焉地以食指扣打桌面,像是在等着什麼人。
旁邊的調酒師很快注意到這個格格不入的身影,定睛瞧過去,眼中頓時閃過驚豔神色。
來人戴着的是一張半遮面的骷髅面具,星星點點的血迹點綴其間,模仿的是愛倫坡的紅死魔。面具之下露出格外蒼白的下半張臉,精緻但沒有血色。
在一衆豔靡溢彩的裝扮中,這人顯得極具危險魅惑。
調酒師快步走過去,笑道:“先生是一個人來?需要點什麼酒?”
青年手中動作一頓,沒有擡頭,也沒有說話。
但調酒師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正落定在自己身上,似乎是在打量着他。
調酒師臉上笑意更盛:“是不信任我嗎?我是這家酒吧的首席調酒師,任您選擇什麼樣的酒品,我都可以為您效勞。”
似乎是這句話打動了來客,青年沉默片刻,朝着調酒師簡短道:“Bloody Mary.”
調酒師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心道哪有人一上來先點蔬菜汁的,好不容易找到個對胃口的男人,不把人灌醉待會兒他怎麼下手?
“先生,血腥瑪麗這種酒……可不适合您,要來一杯另外的特調嗎?”調酒師朝他抛了個媚眼,“免費的。”
青年輕輕歎了口氣,低低道:“我點什麼,你就做什麼。”
“好吧好吧。”調酒師聳聳肩,拿起銀質的攪拌勺。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拿起勺子的時候,似乎聽到青年煩躁地啧了聲。
但還不等他回頭看,向來照拂他的前輩就匆匆走了過來。
“這位顧客的調酒交給我。”前輩似乎才切過冰,搭在他肩頭的手指冰涼。
“啊……他的裝扮還挺對我胃口的。”調酒師有點舍不得,拖長聲音道。
前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敢起色心?”
“他是我們店的常客,每次來必點血腥瑪麗,但配方是特制的,隻由我經手。要是你随便做出一杯給他,就闖大禍了。”
調酒師還不死心,試圖萌混過關:“要不前輩教教我怎麼調他的特制配方啦~下次前輩不在,我還能搭把手。”
“我說了,交給我。”前輩臉上的笑容消失,熒藍的燈光打在他的面容上,仿佛給他也戴上一層假面具。
前輩的皮膚以前有這麼白嗎?調酒師疑惑地想。
“還沒聽清?”吧台前的青年忽然開口,語氣帶着點戲谑。
青年靠進椅背裡,下巴微挑,因此借着燈光能看到他面具底下的眼眸。
在如此昏暗的角落裡,他的雙眼竟在熒熒發亮,宛若狩獵前兆。
前輩不再說話,默不作聲地站到青年的身側,看上去兩個人有種難以言喻的隐秘關聯。
調酒師怔然地看着面前的兩人,不知為何心髒急跳,升起巨大的恐慌和畏懼,全身的神經末梢都響起警告,叫他趕緊逃走。
“我、我馬上走。”他渾身顫抖起來,落荒而逃。
直到這個角落隻剩下青年和另一個調酒師後,氣氛才緩緩回暖。
“那家夥肯定還不知道,他差點就成了一盤菜。”
被稱作“前輩”的調酒師心中暗想,随即走到青年面前,正色朝着對方鞠禮。
“你來遲了。”青年冷道。
“萬分抱歉,首領,剛剛在後廚處理食材,請首領責罰。”鞠躬的調酒師根本不敢擡頭。
他面前的人行蹤飄忽不定,誰能預測他什麼時候想進來喝一杯?
們調酒師也是一條性命,不可能24x7等在吧台,就為了給他調杯該死的特制血腥瑪麗。
但調酒師除非是想死得連渣渣都不剩,否則絕不可能以此來為自己開脫。
“去準備吧。”青年擺擺手,微微擡頭,徹底露出了面具底下的一雙紅眸。
調酒師如獲大赦,忙直起身準備調酒。
他能感覺到青年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要不是他早就沒有了人類的生理活動,恐怕現在冷汗都淌了好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