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來回踱步,邊預習等下要說的話。
是的,馬上要去美國了,但他還有件重要的事沒有做——和唐圓傾表白。
高中時期,她跟個小教導主任似的,一天天地叨叨着,作為學生可不能早戀啊,早戀的危害很大啊......搞得他壓根沒法開口,隻能依着她。
好不容易等到高考結束,想着終于能戳破關系了,但誰料世事無常,她家出事,他又被迫留在杭市一直沒法回來。
隋宋銘覺得,表白這種事用短信電話很不浪漫,必須要當面才行,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
夏日的天氣陰晴不定,無法擺脫的低氣壓預示着将要到來的暴雨。
蟬停止鳴叫,一陣響雷之後大雨傾盆而至。
四周瞬間涼爽下來,這也讓隋宋銘躁動的心稍稍平靜了些。
突然,他停下踱步,因為透過這雨簾,他看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她旁邊站了個高高的男生,他們共撐一把傘,那男生還用手摟着她,看起來親密無間。
雖然暴雨生出茫茫霧氣,臉一點看不清,但唐圓傾的身影他是不會認錯的。
隋宋銘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他沖進雨中,一路狂奔到她家門口。
敲門時心裡還期待着,是自己看錯了,沒人會來開門。
但是,門開了。
唐圓傾穿了件幹燥的白色T恤,但發有被雨淋過的痕迹。
她難掩驚訝地看着隋宋銘:“你怎麼回來了?”
隋宋銘深吸口氣,控制住情緒:“剛剛那個人是誰?”
唐圓傾一愣:“什麼?“
“剛跟你摟抱在一起的那個!”隋宋銘的語速很慢。
他不是個會随意發火的人,況且事情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他看着唐圓傾,眼神裡帶着濃濃的期盼,期盼着她能給個合理的解釋。
唐圓傾一下就明白他誤會了什麼。
她剛從醫院坐公交車回家,下車時雨下得正大。風也不小,夾雜着雨,劈頭蓋臉打在身上,小小的站台對暴雨而言形同虛設。正在糾結要不要直接跑步回家時,恰好遇到了沈嘉。他是隔壁李阿姨的兒子,多年的老鄰居。他打着一把挺大的傘,招呼自己一起走。想着這些天還有不少事情要忙,萬一感冒會耽誤事,于是她就沒有推辭。
沈嘉個高腿長,兩步抵她三步,而老小區的地面本就坑坑窪窪,下了雨就更看不清了,她快步趕沈嘉步伐時一下沒注意踩進水坑裡,扭到了腳筋。
沈嘉隻是好心攙扶了她一下,怎麼被他看成了摟抱?
但唐圓傾不打算解釋。
和他擺正關系是遲早的事,這也許是個好機會。
她低下頭,假裝不太敢看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隋宋銘都被氣笑了:“所以你是不準備回答嗎?”
唐圓傾怕影響到鄰居,拉他進了屋。
因為腳有些痛,關門的動作顯得有些慢吞吞。
隋宋銘以為她在拖延時間,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便急躁地拉過她,抵在門上,準備逼問。
突如其來的壁咚,讓兩人同時愣住。
唐圓傾身上好聞的體香讓隋宋銘的情緒好了很多,忍不住多嗅兩口後,他的語氣都帶上了撒嬌的意味:“回答一下吧,否則我以為你紅杏出牆了。”
他們之間雖然很熟,也經常嬉戲打鬧,但還從未靠得這麼近過。
唐圓傾有些不适應,伸手試圖推開他:“以我們的關系,你這麼說不覺得不合适嗎?”
隋宋銘輕笑一聲,以為是在抱怨自己。他正準備掏出口袋的禮物,讓自己擁有男朋友的身份後再來質問她,
但唐圓傾接下來的話讓他停住動作。
“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從小就認識,最近因為我爸的事走得比較近,所以在一起了。他剛走,回頭有空介紹你們認識。”
隋宋銘腦袋瓜嗡嗡的,甚至沒有注意到這話裡的漏洞。
唐圓傾家就住一樓,進出就隻有一條路,而他剛剛跑過來并沒有碰到任何人,這和她說的“男朋友剛走沒法見面”并不相符。
他太過震驚了,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樓下看到的場景以及剛剛聽到的話,都給他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好似自己在外努力打野,但轉頭一看家被偷了。
想問的問題太多,但隋宋銘隻問出了一個:“你喜歡他什麼?”
唐圓傾避開他的眼神,硬着頭皮亂編起理由:“他這些天都陪在我身邊,他很會做飯,做得也很好吃......”
“是我不想陪在你身邊嗎?我那是...”
隋宋銘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他完全不想聽她誇别人,于是很快打斷了她。
随後,他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是不是我媽跟你說了什麼?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他們從未管過我,現在更沒資格管我,你隻要相信我就好了。”
唐圓傾嗫嗫嚅嚅道:“不是的,是我自己喜歡上他了......”
“那我呢!我算什麼?你現在就去跟他分手!”隋宋銘聽不得這個,聲音有些大。
吼完他又後悔了,壓低聲音無助地哀求:“我保證以後都陪在你身邊。美國我不去了,你在杭大等我,我再複讀一年好不好?之後我們一起留在你想要呆的城市,做飯我也會去學的,我保證......”
唐圓傾強撐着冷臉拒絕:“我不會分手的,我們很合适,他人很好......”
隋宋銘被她氣到說不出話。
憤怒控制不住地四處遊散,最後完全充斥着他的頭腦。
看着她一張一合的粉嫩嘴唇,說的全是自己不想聽的話,隋宋銘低頭壓了上去。
綿軟的唇,類似果凍的觸感,還帶着絲絲水蜜桃的香味。
本打算是讓她停止說拒絕他的話,但現在他有些停不下來了。
唐圓傾被吓到呆滞,少年完全不通技巧,随心亂啃,嘴唇被吸得有些痛。
痛感讓她反應過來,舉起雙手使出全力想要推開他,但畢竟差距太大,對面壓根紋絲不動。
隋宋銘感受到她的反抗後很不開心,一隻手将她抵抗的雙手鎖住,壓在門上,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讓彼此貼得更近些。
被雨淋濕的衣服蹭上了唐圓傾剛換的幹T恤,給她帶來陣陣寒意。
過了一會,感受到唐圓傾不再反抗,隋宋銘以為她和自己一樣的意亂情迷,不會再說些不好聽的話了。于是他放下心來,戀戀不舍地離開她的唇,順着她白皙的脖頸繼續往下。
唐圓傾頭皮陣陣發麻,尤其是小腹感受到異物後,她渾身都在戰栗。
隋宋銘還以為她是冷得發抖,将她箍得更緊了。
但她其實一點也不冷,剛剛的寒意早就被男孩滾燙的身體驅散了,她現在熱得快爆炸了。
屋外瓢潑大雨拍打着窗戶,夾雜着轟隆的雷聲。客廳的燈沒打開,昏暗又安靜的環境裡,隻有男孩逐漸粗重的呼吸聲,暧昧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