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嗎?
好危險。
不行。
好危險。
不行。
好危險。
我不要死啊……
好危險。
我……我不想死啊!
……
……
我的身體不知為什麼突然帶着我的腦子一塊跑了起來。
手臂探出,手掌伸開,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猛然推開了一隻擋在我面前的下等人。
我沒有跑向那個上等人,而是手腳并用跑向了離他最遠的通道,甚至在跑的時候還隐隐希望那些下等怪胎能引起他的厭惡,能夠替我多拖延一點時間。
至于拖延什麼時間。
又為什麼要拖延時間。
我隐隐意識到了。
又實在感到茫然極了。
我豎起來耳朵,一邊跑一邊拼命去聽背後能夠傳來的任何聲音。
慘叫,口申口今,求饒。
無論什麼都好。
但除了我跑動踩在污濁之中的泥濘,身後還是一片安靜,隻有片刻後在通風口刮來的不同于往日的濕潤悶臭,那也許遙遠又不太遠的的地方似乎連空氣都在滾燙,即使我跑了這麼久的距離也能感覺到還未平息的灼熱氣浪。
有什麼東西燒起來了……
……
…………
我在下水道中穿行了很久,直到滿身悶臭,滿頭熱汗,實在忍無可忍才爬上了街道,我公共社區盥洗室洗漱是遇到的同級夥伴都無一例外被我臭的幹嘔,其中一個似乎被臭懵了,直到我光速洗漱幹淨,走出來整理頭發外表還站在那呆呆的。
我見别人都被臭走了,就向他提出撫慰請求,他拒絕我也就算了,居然還拿出手環想要拍我,我就舉起糖果罐在他頭上來了一下,他摸了摸頭,摸到了一手的血,愣了愣,突然看着那些血開始尖叫。
我真的好怕惹來别的夥伴,誤會我對他圖謀不軌是在犯罪,就小聲哄着他,又在他頭上來了幾下,直到他終于閉上嘴巴癱軟在地才終于停了下來。
我把他拖進了盥洗室,換上了他的衣服,盯了他的手環好一陣子才努力移開視線,沒做出什麼連帶着他的手腕一塊帶走的奇怪舉動。
臨走時我還好心的替他打開了身體監測器,能讓他在失血休克的時候自動聯系醫療區,去世的時候自動聯系養殖區。
因為糖果罐被這位暈厥夥伴的頭磕出了一個缺口,所以這次不僅是免費的糖果還是它我都沒有順走。
因為我突然發現在我滿身熱汗推開下水道的井蓋,從一片泥濘惡臭中爬出來之後,就算一直沒吃糖果,無論是我的身體還是情緒都始終維持在一種奇怪的鎮定之中,那種連帶着神經都要麻木起來的感覺,就像是突然拉緊又拉遠又猛然拉緊,終于崩斷徹底回不去的繩弦。
不管是我努力敲擊自己的頭,還是用頭去錘石頭和建築。
我腦子裡的嗡嗡聲,耳邊的奇怪耳鳴,還是一停不停,一停不停,一停不停。
“c2037-78。”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
但回過頭,再回過頭,再再回過頭。
我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