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賀章點點頭，眼中驚歎難以平複，低聲道：“娘娘很喜歡你的賀禮。”

棠吟震驚，“那匹錦緞被送進宮了？”

李賀章笑笑，“是。”

棠吟期待起來：“棠衍送去的？”

李賀章聞言，搖了搖頭，“太妃娘娘以為，姑娘安排甚好。”

“可不是我安排的。”棠吟不解。

李賀章審視着她，低語：“棠家駐軍不利，罪民闖入洛京，出這麼大的事，棠衍卻不見了，任由鬼蓮教殺光将軍府的人，給皇家丢盡臉面。賀禮若招搖供奉，豈不讓太妃娘娘也深陷流言之中？”

棠吟憂心忡忡，“我懂了。”

李賀章打心底憐惜起來，側首對謝堪道：“此事，三日必須有結果。”

“是。”謝堪鄭重道。

李賀章說完便離開了閻羅司。

棠吟确認李賀章确實走遠了，才扭頭看向謝堪，“是不是有棠衍的消息了？”

“不錯。”謝堪深深吸了一口氣，“棠衍借送賀禮的機會，把齊玉顔勾結鬼蓮教以及私造軍火的罪證都交給了太妃娘娘，太妃下令讓閻羅司徹查。”

“他人呢？”棠吟問道。

謝堪搖搖頭：“不知去向。”

棠吟垂眸歎了一聲，“聽說你抓了暮瑟？”

“被他逃了。”謝堪避開她探究的目光。

棠吟下意識察覺異樣，又不知道哪裡不對，“鬼蓮教仗勢行兇，罪大惡極，暮瑟作為教主隻會更甚，你沒受傷吧？”

謝堪搖搖頭。她的眼神比起之前黯淡許多，似乎抽去了活力。

“棠姑娘有事找我？”

棠吟問道：“我想問，你我從前......認識嗎?”

謝堪神情一動，“為何會這麼問？”

棠吟繼續道：“我夢裡有個人與你很像。”

謝堪心跳如雷，故作輕松道：“棠姑娘近來遭遇太多，多夢是正常的，我讓慈鈴為你配一副安神的湯藥。”

棠吟聽此，不再勉強，點頭轉移了話題：“你接下來作何打算？”

謝堪若有所思道：“雖然不知棠将軍何處，但我們查到了暮瑟蹤迹。”

棠吟總覺得謝堪話裡有話，問道：“在哪？”

謝堪笑道：“将軍府。”

棠吟意識到事情的微妙之處。

事已至此，靜觀其變。

冬月降至，風卷起地上的枯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兩人一路無言，直到将軍府的朱紅色大門出現在眼前。

幾日不見，将軍府沒了往昔的那般輝煌。

沒有仆從打掃，門前的石獅顯得狼狽破敗。

棠吟踏入寂靜的庭院，目光掃過每處角落。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印刻在她的腦中，但此刻卻感到一種陌生的割裂感。

就聽院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棠吟屏住呼吸，目光緊緊盯着門口。

直到素麗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慈鈴？”棠吟出聲道。

她站在門口，臉上帶着一絲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