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售會之後,陳末又投入到緊鑼密鼓的劇本修改中。
他想把上輩子一個根據《聊齋志異》改編的故事拍出來。
之前他對自己說過,要讓秦婉欣當一次女主角,圓她上輩子被自己罵退的娛樂圈夢。
他覺得這個故事裡的主角,和秦婉欣清純中帶點豔麗的形象很符合。
而陳末把劇本真正弄好的時候,接到了一個宴會邀請。
邀請他的人是之前電影節上的評委嚴姝。
嚴姝是圈子裡很有資曆的前輩,她演了十幾年戲,雖然電影票房不出彩,但電影質量都很好。
她老公剛好也是圈裡一位頗有分量的導演,上次電影節之後,她對陳末十分欣賞。
恰好最近她老公手上有一個大公司的電影項目,要找一些青年導演拍攝一部“拼盤式”電影。
她便想到了陳末。陳末當然滿口答應。
陳末上輩子是沒有聽說過這事兒的,因為他那時還沒有摸到圈子的大門,在“外面”待着。
邀請函上活動時間是下午四點,江小魚開着車,帶着陳末和彭天宇準時到達了活動場地。
江明成之前看過秦遠公司的七座奔馳商務車,覺得很合适,便讓公司也買了一輛,順便還買了一輛簡配的轎車。
陳末不講究這麼多,今天就讓江小魚開了轎車出來。
宴會場地在城郊一座馬場,大家都把車直接開進馬場,看了一場馬術表演後,在附近餐廳用了些精巧但不抵餓的簡餐輕食。
然後才是晚上的宴會。
其實宴會也沒什麼意思,本質還是社交場合,陳末倒是又見到了好幾個熟人,都是之前參加電影節認識的。
唯一讓他驚喜的,就是嚴姝請了鳳飛當表演嘉賓。
看着鳳飛真正開心地在大廳中央跳舞,陳末想起上一世在類似場合鳳飛被逼跳舞的樣子。
很好,一切都不同了。
遺憾的是鳳飛表演完就急匆匆離開,隻來得及和陳末告了個别。
把鳳飛送上車,陳末又踱步回到了宴會大廳。
有了彭天宇幫忙,這種場合他終于也輕松了,隻管在大廳邊上的吧台處和熟人瞎聊。
電影節上搭讪陳末的演員陳逸峰也在。
他已經内定下來,是這個電影項目的演員。
看到陳末也有份參加,他趕緊找自家老闆軟磨硬泡,硬是跑來了陳末這組。
和陳逸峰相反,之前在電影節紅毯上被陳末搶風頭的李霄白也會參演,不過剛剛陳末離開的時候,他還在和認識的人表示不想和陳末合作。
這當然都是陳逸峰告訴陳末的。
此時他還在低聲和陳末說李霄白的各種八卦。
“你知不知道他怎麼拿到這次參演機會的?聽說他不僅睡了公司副總,還勾搭了制片人。天哪那副總是個秃了的胖老頭,都快六十了,他也真是睡得下去。”
陳逸峰說的副總,正是這次電影項目的發起者——光影傳媒的二把手段正良。
陳末開玩笑道,“你是說換個好看的你才行?”
陳逸峰呸了兩聲,“我才不幹這種事兒,我一個大老爺們,堂堂正正。”
說完他又上下打量了陳末幾眼,看了看周圍其他人,才又小聲道,“我說實話,你這樣的,平時得注意些,有些老男人就喜歡你這種,别以為你是導演他們就不會下手。”
說完他還一付心有餘悸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遭遇過什麼。
陳末道,“我這種是哪一種?”
由于今天的活動不是正式場合,陳末穿得比較随意,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
不過,這也襯得他充滿了年輕的活力,整個人看起來輕盈又俊秀。
陳逸峰啧一聲道,“麻煩你有點帥哥的自覺。看見那邊穿西裝的眼鏡男沒有,他是段正良的手下劉凱,今天一直盯着你,看起來像是想把你吃了。”
陳末順着陳逸峰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見到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看着他。
劉凱見陳末看過來,笑着對他舉了舉杯。
陳末一陣惡寒,饒是他上輩子在圈子裡也算“見多識廣”,還是被劉凱的眼神惡心到了。
他連忙轉過身,狠狠吐了幾句國罵。
陳逸峰看陳末的樣子,也不再提這個話題,轉而問他這次的微電影劇本有沒有什麼想法。
他說的微電影,就是這次光影傳媒發起的電影項目,主題是“時光”。
公司找了六個導演,圍繞這個主題分别拍攝一部10分鐘左右的短片,集合成一部電影《似水流年》。
電影會在今年年底A城的大型電影展上播放,也會發行DVD。
陳末便和陳逸峰聊起他對這個主題的一些初步想法,旁邊的其他人聽到他們的話題,也都加入進來。
正當他們聊得開懷時,陳末對面的一個導演突然站起來沖他後面道,“李老師來了,要不要坐下喝點?”
陳末和陳逸峰都回頭看去,不是李霄白又是誰。
他油頭粉面地站在後頭,還帶着一個細眉細眼的年輕男人。
李霄白擺着譜走過來坐下,還招呼後面的年輕男人道,“我說楊馳,你倒是坐啊,站在那兒呆頭呆腦的。這些都是得過獎的大導演,趕緊過來認認人。”
楊馳聞言就走上前來,把大家面前的酒杯都倒上,然後一個個敬酒。
在場衆人對李霄白的态度都很不爽,但卻不敢得罪他,所以都客客氣氣的把酒喝了。
就連剛剛說人壞話的陳逸峰也張開笑臉,喝得很真誠。
輪到陳末的時候,陳末也沒猶豫。
隻不過他盯着楊馳看了好一陣,好像要把他臉上看出花來。
楊馳似乎有點慌亂,他又壓低杯子碰了下道,“林導?”
陳末這才淺淺喝了一口示意。
楊馳仿佛松了一口氣。
然而,現在衆人都沒發現,陳末坐下之後,就借着擦嘴的幌子,把酒全部吐到了紙巾上。
而陳末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發現剛才楊馳在給衆人倒酒時,竟然以一種隐秘的手法,在他杯子裡下了藥!
也許是上輩子發生的事,讓陳末對此特别敏感,當剛才楊馳做出如此失禮的敬酒行為時,他第一時間覺得古怪。
誰曾想竟然是針對他。
究竟是誰想給他下藥?難道真是劉凱嗎?
上輩子也有人做同樣的事,今天對方又要出什麼花招?
陳末的腦子飛快地運轉,他看看遠處和别人聊得正嗨的彭天宇,想了想還是沒有叫他過來。
他裝着不知情的樣子,又假模假樣的喝了幾口酒,然後又如法炮制,統統都吐了出來。
坐了一會兒,他假裝頭暈,直言要去洗手間。
這次的晚宴是在馬場的一個俱樂部活動大廳舉辦的,而洗手間在大廳外的馬場附近。
從大廳過去,差不多要走兩三分鐘的樣子。
陳末婉拒了陳逸峰的攙扶,一個人從大廳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