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姝雅又撥了幾次,依舊無人接聽。她看着手機屏幕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号碼,想起一周前池佑安突然來到學校找身為學生的自己接管話外話話劇團。那時她以為自己走了狗屎運,卻沒想到,池佑安就此人間蒸發,留下一堆未解的謎團。
“吳導,會不會......” 田姝雅話沒說完,就被吳予憤怒的咆哮打斷。“會不會什麼?她就是個懦夫!出了事就躲起來,小崔可是因為她......” 吳予的聲音突然哽咽,他轉過身去,背對着田姝雅,肩膀微微顫抖。
排練廳裡陷入死寂,隻有遠處傳來的隐約風聲,吹得幕布輕輕晃動。
田姝雅望着手機,屏幕漸漸暗下去,映出她蒼白的臉。
......
輪回船演出前日晚,福海市老城區某小巷的一家理發店,池佑安擡頭看了看門面,便推門而入。
她四下張望了一圈,隻看見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坐在一側的沙發上。
“柳茹?”池佑安打量着眼前濃妝豔抹的女人,“你就是周作宏的老相好?”
“你誰啊?”女人放下手中磕着的瓜子問。
池佑安沒說話,從包裡取出一張支票,扔到那人的身上,“八十萬,想辦法引周作宏去城郊廢棄碼頭。”
柳茹狐疑的打量着來人,拿起支票看了看,卻說:“這,我哪有這本事啊。”
這話是推辭,池佑安看着對方笑了笑,“一百萬,夠嗎?”
柳茹塗着酒紅色甲油的手指摩挲着支票邊緣,眼影下的眸光閃了閃。她忽然嗤笑一聲,将支票拍回池佑安胸口:“你當周作宏是街邊流浪狗?随便騙騙就跟我走了?”
池佑安紋絲不動,從西裝内袋又抽出一沓現金,鈔票的油墨味混着麝香氣息撲面而來。
“再加二十萬,事成之後還有尾款。這就算是你和他的分手費。” 她指尖輕叩鈔票,“我聽說你有個女兒,在私立貴族學校讀書?最近學校是不是在催下學期的學費?”
柳茹驟然變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池佑安這話像根鋼針,精準紮進她最脆弱的軟肋。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落地窗外傳來車輛碾過積水的聲響。
半晌,她抓起鈔票塞進手提包,皮笑肉不笑:“周作宏這半個月都躲在城郊的空屋子,想抓他 ——” 她故意湊近,劣質香水味濃烈得嗆人,“你最好祈禱警察比子彈快。”
池佑安将支票推到她面前:“這是定金。後天,我要看到新聞。” 轉身離開時,她聽見身後傳來撕紙聲,柳茹輕蔑的聲音追了上來:“你就不怕周作宏拼個魚死網破?”
“他可舍不得。”池佑安笑着推門離開,心想像周作宏這樣嗜錢如命的人,怎麼會舍得魚死網破呢,否則他便不會成為仇臻那份名單上的“鼠”了。
玻璃門在身後合攏,池佑安摸出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 “Q” 的名字,将一條未發送的短信重新編輯:魚兒已上鈎,計劃可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