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天空顯得格外高遠。月光如水灑在大地,将林中的樹影拉得長長的。寒風吹過,落葉紛飛,将秋天的夜色裝點得更加靜谧。
忽而,一陣馬蹄聲襲來,驚走了林中的鳥雀。
是李紹清一夥人,已經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了,他們在此歇下休息。
随從的小卒們生起了火,火光閃爍,仿佛是黑夜中的明燈,為周遭一切帶來溫暖與光明。
“将軍,水!”崇應左拿着一個皮革質的水壺遞給了李紹清,李紹清接了水壺,打拔掉塞子,大飲了起來。大口飲完清水後,李紹清靠在一處樹幹處,雙手交叉着,眯眼睡了起來。雖然閉上了眼睛,但那副堅毅的面孔仍然散發出不容忽視的英俊和威嚴。平時時刻緊皺的眉頭在此刻終于舒展了開來。
經曆了一夜休息後,李紹清已重新啟程,連續風塵仆仆的趕路,令這個清冷男人的臉龐冒出短短的胡茬來。即使這樣,也絲毫不影響男人的帥氣。
經過了十五日夜以繼日的趕路後,李紹清一行人終于來至京城邊地界了,“可算快到了”崇應左望着刻有“京城”的地界石,讪讪說道。
再旁眼瞧了瞧身邊騎馬的男人,十五日的風餐露宿怎麼也沒見着把這人搞得疲态不堪呢,看着還是那麼貴氣,就是衣衫稍微髒了點。
“我要是個女人啊,都會愛上李紹清。”崇應左美美地想着。
“在想啥呢?”李紹清望着崇應左在做白日夢的表情說道。
被人打斷,崇應左趕緊收回了癡癡的面龐。笑嘻嘻說道:“沒啥,這不是快到京城了嗎?我在想終于可以飽餐一頓了。還有可以抱抱柔軟的妹子了。”
“你啊你,沒個正形,趕緊娶個媳婦管住你吧”李紹清拉着馬繩開始繼續趕路。
“切,我才不要呢,我還沒玩夠呢。我不像将軍那麼有品德,萬花叢中過隻采一朵,我貪心,我全都要。”
“哈哈哈哈”崇應左騎馬向前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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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李府内,李府一衆家屬跪在卧榻的老侯爺李德廣面前,李紹清母親崔氏拿着帕子坐在床邊抹淚。“唉,今年真是李府的多事之秋啊,前腳榮哥兒得了風寒,這後腳老爺身子就突然不行了。”
“娘,爹爹先前已有舊疾,後愛好大補,肯定是這半年來吃的補藥太多了,補出毛病來了,把身體糟蹋得更壞了。”崔氏旁邊豔麗的大姐李雪竹安慰道。
崔氏為李德廣生育了兩子一女,長姐李雪竹,現年二十六,在十六歲時進宮,給當時還是太子的劉祺做妾氏。李雪竹在二十歲時誕下劉祺的皇長子,劉祺繼承皇位和皇長子出世在同一年,劉祺大喜,擺手一揮,把李雪竹從竹嫔晉封為竹妃,同時把李雪竹父親李德廣侯爺的爵位恢複了。
二哥就是李紹清,二十三歲,從十四歲就跟随軍隊行軍打仗,武功了得,從普通士兵做起,做到了如今的大将軍,官至二品,當然這離不開李雪竹在後宮受寵這一層關系。
三弟李榮清,十二歲,當崔氏懷着李榮清之時,李德廣因直谏被先帝所不喜,故先帝借着江安治水之事,借機敲打了李德廣,削了他的侯爺爵位,降為六品官吏。這件事後,人生從未經曆過太多挫折的李德廣從此就一蹶不振。
崔氏從曾經輝煌的侯爺府邸搬至極簡的六品官員小院時動了胎氣,在生榮哥兒時又經曆難産,故榮哥兒生下來的時候就帶着打娘胎肚子裡的病出生了,生下來瘦肌肌的,從小就體弱多病。
“紹清現在到哪處了?何時才能回?”崔氏握着帕子問道。
“應該快了,家書已寄了一月有餘了,從泾州到京城來回少說也得四十日左右,紹清應在這幾日改回了。”李雪竹回道。
“報,将軍回來了!”院裡的家仆大喊道。
家仆這一聲還在空中回蕩,李紹清就已踏至屋内,屋内衆人均齊刷刷的看至來着的人,這位天生的王者,走路都在着風。李紹清進來時,仍舊是出發時那副行裝,看樣子是沒換衣就急忙的趕至屋内。
李紹清看着躺在床上的父親,那古樹皮般的皮膚與明黃的被子顯得格外突出,眼神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無助,看了讓人心疼不已。
李紹清三步并兩步的走至床榻前,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看着李德廣心疼地說道:“爹,紹兒來晚了。”
此時的李德廣仿佛是有點神志不清了,面對李紹清的叫喊,一點反應也沒有,眼光直直的望向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