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都找不到能說服自己的理由,疑惑也在我心裡越積越多,一直到了今天。
這是一個有着暴風雨的夜晚,我聽着窗外巨大的雷聲,看着時不時閃過的一道白光,想起他曾經都會在有這種壞天氣的時候抱着我,而現在卻不知所蹤,我隻能抱着一隻小小的貓度過的情況,就難過得要命。
他怎麼能這樣啊?
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哭過了,上次還是重新活過來了的那天,而那之後一直都過得很開心,自然也沒有再流下過淚水,更沒有什麼傷心的情緒。
但是現在,我無法抑制住這種悲傷的感情,也不想抑制住它,隻想痛快地哭一場。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我的嗚咽聲卻還是習慣性被壓抑到了幾乎沒有的地步,我一直都這麼做,因為我不想讓别人知道我的脆弱,也沒有可以靠哭聲撒嬌的對象。
或許之前那段時間是有的,但現在看來,他也已經不再是了。
作為一隻貓,塞爾達都還知道幫我舔舔眼淚,這棟房子裡的另外一個人類卻好像不知道,都已經過了平常睡覺的點了,他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要不我還是搬出去吧,都這樣了,還厚着臉皮住在他家也不太好,不如識趣一點主動離開他的視野算了,這樣也不會變得難堪。
而懷中的貓是他已經送給我了的禮物,我也有點不想和它分開的私心。還是一起帶上吧,大不了按照市價賠給他好了,反正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錢可以用。
胡思亂想着之後的打算,我也哭得沒什麼力氣了,再加之這本來就是我通常都已經睡着了的時間點,讓我還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過,我也沒有睡得很安穩就是了。可能是因為心裡的事太多,我甚至能大概知道外界發生的事。
在我睡着之後沒多久,塞爾達就從我懷裡出去了,大概是出去活動或者找吃的了,畢竟貓科動物基本上都是夜行性的,它也一向在晚上更有精神。
因此,在我又感到有什麼毛茸茸的溫暖源鑽了進來的時候,我也隻覺得是它重新回來了,沒有想到過其他的可能性。
或者說,另外一種可能性太過于荒謬,我不覺得那會是現實中發生的事。
但它卻真的發生了。
前一天晚上的我根本沒有分出多餘的心思去拉上窗簾,第二天早上也就早早地被耀眼的陽光曬醒了。
醒來之後,我剛睜開因為哭泣而酸澀難忍的眼睛,還沒來得及思考更多,就被懷中截然不同的顔色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我沒那麼大的一隻金毛貓呢?怎麼一晚過後,它不僅變大了許多,皮毛也變成了沒有一點雜毛的黑色,就好像完全變了一隻貓一樣。
不對,這就是另外一隻吧!
不僅僅是毛色,物種也不是同一個啊!我上輩子就是搞生物的,别的不說,至少還是能分出來兩個差别不小的物種的。
再仔細看看這雙标志性的超大耳朵,我大概就能做出最後的判斷了——這正是我上輩子超級想養的薮貓,但它的攻擊性特别強,也很珍貴,所以并不适合人類飼養。
它可是兇猛的食肉動物。我有點害怕會出什麼意外,根本分不出精力去思考它為什麼會睡在我懷裡,隻想着先和它分開以确保安全。
動作慢慢地、輕輕地将它從懷裡抱出去,盡量不吵醒它最好。
我小心翼翼地嘗試着,無比擔心它會因為被驚動到而突然咬我一口,我可不想受傷。
可惜事與願違,我剛把手搭在它的身體兩側,它就瞬間睜開了那雙漆黑的眼睛,吓得我直接屏住了呼吸,腦海中瘋狂地尋找着脫身的方法。
等一下,薮貓有黑色眼睛的品種嗎?
剛睡醒就陷入了麻煩,我也沒來得及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直到現在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不會吧?這不會是西弗勒斯的阿尼馬格斯形态吧?
我越想越覺得合理,而且,這麼一來,他之前那些不對勁的地方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親我也不怎麼說話是因為嘴裡含着曼德拉草葉片不方便,而昨天那場不合時宜的暴風雨,還有不見蹤影的他,似乎也都可以用儀式要求來解釋。
這個人真是……
所以我之前那些消極的想法都是無稽之談,他也沒有那個意思是嗎?我又好氣又好笑,幹脆學着他的樣子捏了下貓臉。
不得不說,這麼大隻的薮貓捏起來的手感果然也很不錯。我滿意地在心裡點了點頭,又向着其他部位伸出了我充滿罪惡的雙手。
反正又不是真的貓,不用擔心會摸的它不高興,那我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可以一次性摸到爽的機會。
他也很識時務地放松了自己的身軀,任由我享受着毛茸茸帶來的快樂。
太好了,果然阿尼馬格斯就是人類最好的夥伴,又可以變回人形自己照顧自己,還可以提供不限量的吸貓服務,也能給出像真貓一樣的可愛反應。
比如現在,這隻黑色的薮貓就已經發出了十分享受的呼噜聲,那隻比起塞爾達來說大了不少的貓頭也埋進了我的胸口。
我對貓的任何行為都很歡迎,這時也沒有抗拒,而是任由他蹭來蹭去——
他剛剛用帶着倒刺的舌頭舔了哪裡?
我手忙腳亂地試圖将他擡起來,從而拯救我的睡衣和皮膚,但他真的很重,我又因為剛才的遭遇而有些無力,所以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他怎麼會變成貓呢,按照這個表現來看,他的阿尼馬格斯形态明明應該是狗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