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被餓醒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整張床上隻睡着我一個人,西弗勒斯不知道去了哪裡,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在床邊陪着我,這讓我有一點不太安心,下意識地尋找着視線裡他可能會留下的痕迹,沒來得及在意自己身上不舒服的地方。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進入他的卧室,結果上來就是那麼刺激的事情,因此都沒能好好看看具體的模樣……不,别想了!
我狠狠搖了下頭,試圖把剛剛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影像都甩出去,而餘光也注意到了床頭櫃上放着的那一杯清水,杯子下面好像還壓着什麼。
是什麼留言嗎?
在發現躺着伸手不太方便之後,我就嘗試着坐起來再拿,然後就被腰腹處傳來的一陣陣酸痛難受地咧了下嘴。
這個人怎麼這麼過分!雖然總體而言還是挺清爽的,但太久沒有運動的我還是有了不少的乳酸堆積,渾身上下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酸軟。
而更重要的是,被子因為我的動作滑了下去,也讓我發現了一件事——
西弗勒斯·斯内普這個人,居然沒有幫我穿上睡衣,而目光所及之處也沒有任何可以被稱作衣物的布料!
就算卧室裡隻開了一盞有着微弱暖黃色燈光的床頭燈,讓比較遠的地方都模糊在了黑暗中,這也不能用來讓我說服自己他其實有準備。
幸好他現在不在這裡。
雖然早都被看光了,但我還是會因為被迫展露出自己而感到害羞。而現在這樣,我也就不用擔心,隻需要像平時洗完澡之後那樣找件衣服穿上就好了。
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看看床頭櫃上都放了些什麼。
我有些吃力地坐直了身體,一隻手拿起來還溫熱的水杯,另一隻手拿起了它下面的那張紙條,上面用西弗勒斯那标志性的筆迹寫着一段話:
“醒了之後喝點水,我在樓下的魔藥間,等會就來。”
魔藥間?他為什麼會在那裡?在我生出疑惑之後,之前的記憶才緩緩回籠,想起了昏睡過去之前我給他的叮囑。
原來,原來不是他不想在這裡陪着我,而是我自己這麼要求的!
臉頰好像又熱了起來,我連忙喝了點水降降溫,也順便潤了下有些幹澀的嗓子,這才把手中的東西又都放了回去。
他想讓我在這裡等他,但我确實餓得難受,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主動下去找他。
令我不解的是,床邊居然整齊地擺着我之前落在沙發邊的那雙拖鞋,這也說明他考慮得還是挺周到的,卻偏偏就缺了能讓我換上的衣服。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啊。我思考了很久都沒想通,反而是肚子因為動腦而更餓了。我隻好洩氣地鼓了鼓臉頰,放棄了弄清楚的打算。
算了,還是先吃點東西吧,大不了等會直接問問他就行,不要再糾結了。
但我又實在不想什麼都不穿地出門,就算他不會看到,家裡也沒有其他人,我也還是會難為情,所以還是先在他衣櫃裡找找我能穿的衣服吧。
他都那樣了,就得做好自己的衣服被我穿上的準備。
剛站起來懷着這樣的雄心壯志,我就猝不及防地腿一軟,差點原地跪在了地上,還是憑借着及時的反應才勉強站穩。
不是,這也太丢人了吧!
明明他這次也沒有做得太過分,我卻還是這麼無力,想來想去,都覺得還是因為這段時間太缺乏鍛煉的緣故。等我恢複了,一定要把體能訓練重新提上日程。
等我重新有了肌肉,就絕對不會再出現這麼丢人的情況了,絕對不會。
他的衣櫃裡挂着好多白襯衫,我挑了挑,最後選了一件舊的、被洗得柔軟的套在了自己身上。奇怪的是,我倆的身高差不了多少,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卻明顯長了一截,下擺也能勉強遮住屁股。
反正我的卧室離得很近,要不就不穿他的褲子了吧。當然,也主要是因為我比劃了一下,發現他的腰圍對我來說有些太大了。
為了不迎面撞上他,我先悄悄伸出頭看了下走廊,确認沒有突然出現一個人的可能性之後才蹑手蹑腳地走出了他的卧室,用我現在能達到的最快的速度竄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關上了門,我才松了一口氣,也有了思考該穿些什麼的經曆。
胸口還有些腫痛,還是不穿内衣勒着了吧,我也懶得再脫下已經穿上的衣服了,再加上一條寬松的短褲作為下裝就行。
這樣,至少表面看起來還是挺得體的,也不會妨礙行動。
那就這樣吧。我把衣櫃門重新關上,一路向下,站在魔藥間的門口按照慣例敲了敲門。
門内卻并沒有像往常那樣馬上給出回應,而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才傳出來一道有些急切的聲音:
“……進!”
他不會沒有想過我會下來找他吧,現在這個反應怎麼看都像是沒有做好準備。對此,我很難不抱有深切的懷疑。
而當我推開門走進去之後,他好像被什麼吓到了一樣,手明顯地抖了一下,抓着的水晶瓶也打在了坩埚的邊緣,發出了好大的一聲響。
但他卻沒有第一時間檢查瓶子是否完好無損,而是擡頭看着我,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你、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需要嗎?還……不,我的魔藥馬上就好,稍等一下。你先把這個熬好了的喝了吧,這一份還得冷卻一會。”
他的反應這麼大,很難不讓我起了些調侃他的想法。等他拿出另一個瓶子裝好了藥水之後,我就湊上去從背後抱住了他,不出所料地發現他瞬間繃緊了脊背。
“……先把這個喝了好嗎?會讓你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