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刺激的同居生活就這麼開始了。
在次卧放好行李後,斯内普帶着我參觀了一下他的家,告訴了我每個房間的作用。
不得不說,蜘蛛尾巷簡直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樣,破舊、荒涼、毫無人氣……要不是擺放着大量的書籍,也沒有什麼灰塵的話,我簡直都要以為這是個沒人住的鬼屋了。
但想想也是,斯内普一年有十個月都住在霍格沃茨的地窖裡,也隻是暑假的時候才回來這裡短暫地待上兩個月,這麼一看,現在這樣好像也挺合理的。
雖然不出我所料,廚房裡真的幾乎什麼都沒有,屋子裡也沒有空調,但浴室裡至少有熱水用來洗澡,這還是讓我松了一口氣。
那麼,接下來的安排就是大采購了。
午餐是肯定來不及做了,斯内普也意識到了這點,主動提了出來:
“一起去外面吃飯,順便認下周圍的環境,免得你之後出門還得找我給你帶路。”
“好的,斯内普教授。”
我摸了下兜裡的錢袋,順勢提出了請求:
“請問,您還能告訴我怎麼去對角巷嗎?我想去古靈閣換點英鎊,方便等會去買東西。”
他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答應了。
等一起走出家門,我才突然意識到,他剛剛的提議不就意味着,等會我們倆得面對面吃飯嗎,這也太尴尬了吧!
上輩子和導師吃飯的時候,好歹還有同門吸引火力,但現在可是一對一,隻是想想我就覺得腳趾摳地了。
可是,我也不能主動提出什麼類似于“要不我倆還是分開吃”的要求。作為應該會感到更别扭的那方,他都沒有提出的話,那我也肯定不能先說,這不是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了嗎。
算了算了,隻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一路向工業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路過了那架破破爛爛的秋千,一排整齊的小洋房之後,我們終于抵達了一處商業區。
也不知道每次路過這些童年場景的時候,斯内普他會不會偶爾陷入回憶,想起曾經和莉莉在這些地方度過的時光?
我快走了兩步,暗戳戳地觀察了一下他的神情。
嗯,果然完全看不出來嘛!
想想也是,作為大腦封閉術的大師,雖然他大部分時間的表現都還挺有活人味的,但這種關鍵的情緒也是絕對不可能顯露出來的,至少在我面前不會。
我又不是什麼重要的存在,更不是他願意對其放下心防的那個人,現在這樣再正常不過了。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熟門熟路地走進一家意大利餐廳,在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後直接把菜單遞給了我。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在看着我接下之後,就不再将視線投向我這邊,而是轉頭看向了窗外,神色淡淡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翻開厚厚的黑色皮質外殼,我就被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沒有一張圖片,也沒什麼認識的單詞的内容震驚到了。
我努力辨識了半天,還是沒能看出來這都是些什麼菜,隻好迫不得已地求助唯一的在場嘉賓。
“教授,請問您能幫我推薦一些菜品嗎?我有點看不懂這份菜單……”
或者說,我從頭翻到尾,也隻看懂了“coke”這一個熟悉的單詞。
在聽完我的請求之後,斯内普挑了下眉,仿佛在驚訝居然會有我這種菜單都看不懂的存在,然後才将它接了過去,翻到開頭的那一頁,說:
“這一頁都是店家推薦的套餐,你随便選一個就行。”
說完,他直接擡手招來了服務員,先給自己點好了午餐,然後兩人一起看向我,等着我做出選擇。
這太恐怖了,簡直是i人的地獄。明明今天不怎麼熱,但我還是出了一身的汗,根本沒敢糾結,直接選了最頂部的那個選項。
排在第一的話,店家應該還是比較推薦的它的吧。
服務員一邊在紙上記下什麼,一邊開口問我:
“小姐,你想要哪一種類型?”
什麼類型?
不是,到底是什麼菜啊,怎麼還要自己選種類的。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好求助性地看向對面的人,祈禱他能願意出言幫幫我。
他好像歎了一口氣,又好像沒有,但最後還是轉頭向服務員說了什麼,幫我解了圍。
好像是什麼“中等好”……?每個單詞我都認識,但合在一起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意思了。不過,在服務員離開之前,我還是叫住了他:
“麻煩給我一杯加了冰的可樂,謝謝。”
看着他點頭答應之後,我才收回伸出的手,重新在座位上坐好。
因為是溫帶海洋性氣候的原因,英國的夏天并不是很熱,但我一直都很嗜冰。霍格沃茨沒有條件就算了,現在都在外面了,我要抓住每一個吃冰的機會。
很快,斯内普點的意面就端上來了,而我的主菜卻還遲遲不見蹤影。
但有快樂水喝的我并不是很在意,一方面是我還不餓,另一方面是反正等會我也要去進行采購,大不了讓他先回去就好。
等他都快吃完了的時候,屬于我的主菜才姗姗來遲,原來是牛排,怪不得等了這麼久,還要問我選擇什麼類型。
一刀下去,我就被這個阻力的大小疑惑到了。
原來,正宗的牛排有這麼難切嗎?霍格沃茨餐桌上的也不這樣啊?
我下意識地就用上了更大的力氣,雖然成功地切下了一塊肉,餐刀卻也直接切在了白瓷盤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啊對不起!我連忙擡起頭看向斯内普,想要道歉,他卻好像并沒有注意到,還在認真吃着自己的面條。
那算了,既然他應該并沒有把這個意外放在心上,我也就沒必要興師動衆地道歉了。
接下來的用餐過程中,我小心翼翼地控制住了右手的力度,沒有再出現什麼尴尬的情況。
但就算我已經努力用上了最快的進餐速度,斯内普還是比我先吃完的早得多,之後他那邊就沒有再響起過刀叉的聲音,隻有一點喝水的動靜證明他還沒有離開。
所以,現在他在看着我吃飯嗎?
诶……這、這不好吧。我受不了想象中如同芒刺在背的一樣的視線了,在咽下口中的牛肉之後,就小心翼翼地說出了提議:
“教授,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已經認識路了,等會剛好也能去順路采購需要的東西。”
在我說完之後,斯内普又挑了挑眉,這已經是今天他第二次這麼做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着他覺得我太麻煩了,又不敢問,隻好默默等待着下文。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