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路途遙遠,原走水路要快得多,但雲靖海活了二十多年,卻是頭一回乘船,這之後才知自己暈船,稍颠簸久些,便吐得昏天黑地,故而返回時改走了陸路。
在一次剛緩過勁兒躺着休息時,雲靖海口中含着姜片,含糊不清地扯着紀淮卿陪自己說閑話時還自嘲道:“當年我出生時剛巧碰上打了場勝仗,先帝一高興,希望能平定四海,國盛民安,就給我取了這麼個名字,你說她怎麼沒想過我可能會暈船呢?給她平哪門子的四海去。”
馬車行駛緩慢,等再回到京城時,已然換了番景色。這還是雲靖海第一次跟姐姐分離這麼久,皇上一早便說等回來要設家宴給她接風洗塵,但雲靖海實在困倦,回府倒頭大睡了整整一日。第二日才帶紀淮卿進宮拜見。
路上,雲靖海時不時扶腰捶背,來回挪動,終于擾得紀淮卿煩不勝煩,收回了看風景的視線,轉過頭來看她:“你不舒服?”言下之意你有病吧。
雲靖海委屈撇嘴:“我現在感覺我一聽見車轱辘聲都要應激了,腰也酸背也疼。”
“那怎麼辦?”紀淮卿聽了有些緊張起來,身體上的事可馬虎不得,像他娘就是年輕時不注意,不等老了就已經開始遭罪了。
“我倒有一法,說來也簡單,隻是需卿卿配合一二,不知卿卿可否賞個臉?”雲靖海一臉高深莫測。
長時間相處下來,因為心軟,紀淮卿已經在同一個坑裡栽了無數次跟頭了,哪還能不知她是個什麼秉性,就是變着法要占點小便宜心裡才舒坦,一點也不慣着她:“我又不是太醫,哪裡會治病。”
“我這都是為了誰呀,還不是為了陪卿卿去看望嶽母嶽父,你說說你,用得上的時候說願意與我同好,還送我信物定情,如今目的達成了,使不着人家了,便一腳踢開去,好一個無情負心郎啊。”雲靖海眼珠一轉,戲言張口就來,越說越起勁兒,還撚着衣袖翹着指頭,學男兒家的樣子假裝抹起了淚花,盈盈往人懷裡倒。
紀淮卿:“……”
這麼一說,感覺自己好像是有點虧欠人家了。自己不占理了,氣勢也紀跟着弱三分:“那你說,想要我做什麼?”
雲靖海立馬坐直了身子,張開手臂,理直氣壯道:“抱我。”
紀淮卿捂臉,試圖讨價還價:“能不能換個?”
雲靖海才不管,自己就上手了。紀淮卿掙紮兩下,反被她箍得更緊,無奈兩眼一閉,随她去了。她愈發滿足,紀淮卿如今對她的忍耐度可比以前高多了,随時随地上手——雖然最早追溯至紀淮卿還不是她的人以前也照上不誤,但過後他很少再冷臉冷笑冷言冷語了。
愛上我了,還害羞不肯承認。雲靖海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心裡已經對此異常現象下定了結論。
而此刻正放空發呆的紀淮卿本人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墜入了雲靖海親手挖出來的“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