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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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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後生前就不喜熱鬧,他想要清淨,整日明燈高懸怕打擾他老人家安歇,所以姐姐與我便順父後的意思,夜裡不點燈,平日裡不許宮人到這處來,隔一段時日叫人來灑掃。”雲靖海笑着解釋道。

雲靖容和雲靖海是一父同胞的親姐妹,在雲靖海才剛能記事的年紀,先後就因經年累月的頑疾病痛撒手人寰了。皇後乃一國之父,後位廢立不僅是後宮之事,更是國事,前朝後宮,牽一發而動全身。尤其那時朝堂上表面一池靜水,實則暗流湧動,幾個年長皇女王姬明争暗鬥,奪儲勢頭愈演愈烈,先皇索性叫後位空懸,至先皇駕崩也未再有人入主中宮,連先後生前所居宮殿都被封鎖。

世人以為是先皇緬懷發夫,其實她隻是厭惡這個古闆無趣皇後,不想踏足此宮再跟他有沾染,也懶得在他的事情上費心力,索性直接擱置一邊。這反誤打誤撞合了靖容靖海姐妹倆的心意,好歹保護起了父親的遺物不被人挪走或占去,不過多的也沒有了。等雲靖容登基後,這座宮殿才得以修繕養護,不過裡面的一花一木都不曾偏移過分毫,全部保留着當年她們父後喜歡的模樣,原先在留這裡打理的先後身邊的舊人和四周的護衛也全數撤去。雖未明令,但也約定成俗般幾乎無人經此處過,這裡便成了滿宮裡最清靜的去處。

如雲靖海所說,父後曾說過,不想再被人時時刻刻盯着,恪守皇後的本分,一旦有絲毫錯漏,就會被無限放大,然後再招來皇上的問責。說來也是奇怪,先皇明明最讨厭的就是她父後整日端着架子,古闆又木讷,卻又總在斥責他沒有皇後的樣子。可明明他已經是世人眼裡的賢後,被誇作是天下男子的典範了。

“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可惜了不能叫你親眼見見他,父後肯定會很喜歡你的。”

紀淮卿沒說話,但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的迷茫不解。

雲靖海越說越眉開眼笑:“我喜歡的,父後都會喜歡,小時候我在禦花園裡撿塊鵝卵石給他,他都會誇我撿的是最光滑圓潤的。不過父後還是個看臉的,他要是知道我給他娶的是卿卿這麼漂亮個女婿,一定會高興的——這不想着,我娶了王妃這麼大的事我還沒親自來跟我爹說一生呢,今天都除夕了,正好帶你來給咱爹磕個頭,叫他認認新女婿,以後也保佑卿卿。”雲靖海說到高興處,索性四下也無旁人,不再拘着什麼禮節,直接改口稱爹,她一直覺得“父後”這個稱号太疏離冷漠,總會叫她想到她那個冷情的母皇。

紀淮卿聽着不知該作何感想。他隻模糊知道先後去的早,應該在雲靖海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爹爹走得早,母皇對姐妹倆也不見得有多優待,她好像也挺可憐的。一種對幼年便缺失了母父疼愛的人的同情和憐憫心似乎是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開始有些心軟,不自覺為她的一些不合常理的行徑找到了一個他自認為冠冕堂皇的借口:沒有母父教過她,對了,這話似乎在更早些的時候他也聽過……他有些覺得雲靖海其實也不是那麼完全惹人煩,沒有一點優點的了,也許她隻是個還不懂事?——如果邵珏遇害的事确實與她并無瓜葛的話。

兩人進到了主殿裡,侍從點起來周圍的蠟燭,紀淮卿這才看清楚屋子裡的陳設,并不奢華,擺件飾品看起來都很是低調素雅,若論屋子裡裝點布置,一些豪奢巨富之家的夫人少爺的閨房看起來都比這裡更像是皇後的宮室。正中擺放了一張黃花梨雕雲紋高束腰方桌,上面的孤零零一隻的天青釉淨瓶裡插着支開得團花錦簇的雪柳,白淨如雪,花朵還是嬌豔欲滴的,乍看果真像是枝頭殘雪。雲靖海解釋說是因父親喜歡花草,姐姐便叫人日日來換上新鮮的。

先後的靈位不在太廟裡供着,卻是在自己生前的寝宮裡,紀淮卿有些不解,但擔心涉及了什麼皇家辛秘,并沒有貿然開口問詢。不過很快他就會意識到雲靖海這話多的,不需人提,自己便會說與他聽。

“這是我與姐姐暗地裡為爹供奉的,姐姐說,爹嘴上沒說過,其實心裡對先皇肯定是有怨的,百年以後,還要跟自己怨怼的人合葬已經很可憐了,起碼在他女兒還活着的這幾十年裡,我們還能帶他躲個清靜。”雲靖海有些憤慨,“我爹是個好爹爹,好夫郎,也是個好皇後,他是多溫柔賢淑的一個人,可先皇就是——算了,先不說她了,叫爹聽見了又要說我了。”

其實她還有沒說完的理由,在這裡設靈,也是方便了想爹的孩子,可以時時來這裡,再與他說說悄悄話。

桌前擱置了軟墊,雲靖海和紀淮卿一起跪下了,就是不算這名義上的公爹身份,那也是君臣有别,再者想着怎麼着也說得上是個長輩,他敬拜先後于情于理都是應該的,便全無異議或不滿。于是他跟着雲靖海為先後上了香,磕了三個頭。

雲靖海說是拜年,還真像是普通的向長輩拜年的樣子,用跟長輩唠嗑的口吻絮絮叨叨說起最近的一些瑣事來,紀淮卿甚至覺得自己看到的是她跪坐在腳踏上,倚在先後膝頭,像小時候無數次那樣撒嬌耍賴的樣子。

“爹,我帶卿卿給你拜年來了。這是我剛娶的夫郎,叫紀淮卿,好看吧,爹也很喜歡他吧……沒先跟爹說是我不對嘛,不過也是因為事情趕得急了,早先沒确定,才拖着了,誰想計劃趕不上變化嘛。爹要是早點知道保佑着卿卿,說不定我們也不會結那麼急了。”,雲靖海眉眼含笑,狡辯不成,反耍起無賴,“哎呀不過現在也不晚,爹爹以後就再辛苦辛苦,也保佑卿卿一生平安順遂,跟女兒恩愛長久吧。”

……平安順遂嗎?或許當年那人說的是對的,自己就是個喪門星,克母克父克親,誰沾上誰倒黴,誰出事了他都沒事,就是命硬,命硬就會克别人。

都是他害的。他這樣的人,怎麼配有未來,怎麼配平安順遂,他才是最該死的那個。

紀淮卿腦子裡一團漿糊,把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頭上并不能讓他心安,反而更加愧疚,他想哭,仿佛這樣是一種忏悔的途徑,能讓自己暫時躲過良心的指摘,卻好像是哭得太多流幹了眼淚,再擠不出一滴了。混沌間紀淮卿想起自己走得匆忙,還未來得及給母父婆公和邵珏上供,卻先來跪了别人的爹,他心裡唾棄自己荒唐。從邵珏離他而去後他就已經不太想未來的事了,隻顧眼前便已是應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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