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卿被雲靖海的厚臉皮震驚到,無心再跟她争辯,誰知道她下一刻又要做什麼,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随後她也确實沒再上來搭讪,但一直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既不太近,卻又總甩不掉。冷靜下來後,紀淮卿頭腦清醒多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驚詫又迷茫:“你不是在王府圈禁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雲靖海才不管他問話的内容是什麼,隻管因美人的主動搭話喜出望外:“自然是翻牆出來的,這麼重要的日子,本王當然要前來相送。”
紀淮卿對她的厚臉皮終于有了新一層認知,躲她得更急了。
雲靖海笑道:“不管怎麼說,她這回可是升了官,事辦成了有功,不成了,若你開口,本王也能保她無過,怎麼着也不虧的,也不說好好感謝一下本王?”
紀淮卿不想理,害他與邵珏相隔兩地,他還要謝她?
“這樣吧,也用不着什麼,夫人今日就賞個臉,陪本王到醉香樓吃個飯怎麼樣?”雲靖海又善解人意道。
雖然很不情願,但雲靖海方才話裡暗含的脅迫意味叫他不得不屈服。她能叫邵珏調任出去,恐怕也能叫她一時半會回不來,甚至給她使絆子下套,他和邵珏兩個小人物怎麼鬥得過雲靖海這樣的權貴人物,現下已經得罪了一次,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醉香樓裡,雲靖海點了幾樣招牌菜,又問紀淮卿想吃什麼,果不其然得到了對方“随便”的答複,笑眯眯對其實并沒有很好奇的小二随口解釋說是夫郎同自己鬧脾氣了。小二打量一下坐對角的兩人,她不認識她倆,隻看單獨出來吃飯的年輕的一女一男,确實像是在置氣的小兩口,并沒有生疑,還順勢誇贊一番兩人真真是相配。
跟上回一模一樣的話術,紀淮卿已經領教過了,悶頭喝茶不說話。
“你原是江潛人士?”
“你調查我?”紀淮卿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怎麼能算調查,這戶籍冊子上明明白白寫着呢。”雲靖海笑眯眯道,“隻是随便聊聊,别緊張嘛。”
紀淮卿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和邵珏是三年前才成的婚,那為什麼戶籍冊上,八年前你就在京城了?若是舉家搬遷,你卻是在邵家名下,這也說不通。”雲靖海問道。
“我不想說。”紀淮卿眼眸微垂,看上去有些低落。
八年前,紀淮卿家中突發變故,一夕之間,母父雙雙因一場意外亡故。因母父這些年來行事低調不露富,親族隻以為紀家是做着小買賣,所積累下來的錢财田産無幾,若想吃他家絕戶,還得撫養紀淮卿這個遺孤,為他置辦嫁妝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估計撈不着太多好處,便沒人願意接受這個攤子,反而還借着操辦喪儀的名義,從他手裡搜刮了不少銀子,甚至家裡沒個主心骨大亂的時候,連首飾器物都丢了不少。最後還是遠在京城的邵家母父收到訃告後千裡迢迢趕來為他主持公道,安葬過紀母紀父後,為免這群人再來占便宜,索性連房産地契都一同變賣了,收拾了所有家底,接紀淮卿一起回了京城,由邵家撫養。
雖然邵母邵父待他這個準女婿和親女兒一視同仁,一樣疼愛有加,彌補了他缺失的母父的愛,但年少突失怙恃仍一直是紀淮卿心中不願多言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