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胃口好,不苦夏,影響不大。”這是終于克服一部分心虛,敢出聲的久夏。
在外能當冷臉軍醫,在家他就是個明天才滿十八歲的小孩。
久夏擡起眼睛左看右看,倆人都沒有繼續算賬的意思,立刻伸手把面前的水果撻撈了個塞嘴裡。
沒心沒肺,屬實沒心沒肺。
看逆子這會兒,夏油傑代他受過,罰站半天。
黑發披散,脖子上箍了個銀灰色項圈的男人,手揣到白和服袖子裡,人一轉坐在了久夏另一邊。
一家人沙發上排排坐,再沒人說話。
久夏這時吃到了第三個水果撻,忍不住說了句:“這種溫情和睦的氛圍太陌生,我害怕。”
隻聽五條悟又輕笑着說:“你把你袖子裡那東西掏出來讓大家看看,保證和睦立刻破裂。”
久夏:“……”
完了,他爸看着比想象中還生氣。
和諧确實瞬間破裂。
夏油傑看好大兒那眼睛不知道放哪兒的微表情就知道,這逆子袖子裡的東西絕對不得了。
通過久夏能帶回來的東西必須有咒力,可以得知……
早死晚死都是死,久夏從袖子裡掏出個核桃大的珠子。
這顆珠子底色黃棕,裡面閃着條金燦燦的迷你星河,像一團可以捧在手上的小宇宙,漂亮的緊。
哪怕轉動,裡面的光點也沒有位移,明顯不是凡物。
久夏:“土,土特……”
“你小子真敢把這玩意兒在我面前叫土特産?你是不是還想把這個送給我?”
久夏:“……”不敢再說話。
五條悟徹底不輕笑了,他繃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從沙發上站起來往陽台走,窗子一掀,人輕輕往欄杆上一跳,沒影了。
在奇怪的地方相當坦誠的久夏低着頭,饞成餓死鬼也吃不了一點水果撻。而夏油傑從他手上拿過了那顆珠子,腦子裡卻在消化另一件事。
最強咒術師,五條悟,從家裡被氣跑了。
因為他兒帶回來一顆,不應該被稱為土特産的珠子。
要從這兩個人語焉不詳的對話裡,推理出五條悟離家出走的真相,夏油傑本來以為很難。
而他拿起這個珠子,此時正好雲走日晴,室内更亮堂了點,珠子裡閃爍的金色似乎給了他些許靈感。
他福至心靈,伸手輕輕扳過久夏的臉,把逆子稍長的劉海拿手指撩起來。
久夏雖然總體配色都随他,但眼睛顔色稍微比他淺一點,大好的陽光照到眼睛裡時,瞳色幾乎完全可以看成金色。
發現真相,人也被真相狠狠震驚到的夏油傑,舉着珠子和久夏的眼睛對比,努力鎮定的問:“你眼睛?”
“生,生了點病,不是,打的時候感染了一點兒病毒,全都是湊巧……”現在見誰都心虛,看着老實巴交可憐兮兮的久夏氣弱的解釋。
“敵方整的混合病毒,原本這玩意兒是隻感染人魚族的病,好像是遇強則強吧,反正我的眼睛很恰巧的符合條件,變成了這個東西,我尋思反正扔了也浪費……”
咒術師的□□是制作咒具最好的載體,越重要的部位制作出的咒具等級越高,不可再生的肢體和屍體尤其高。
而感染病毒後由眼睛病變所化的這顆珠子,從誕生起就是天然咒具。雖然因為久夏重治好眼睛的原因等級不高,但它确實是顆很漂亮的咒具。
哦,難怪能讓他帶回來,因為是咒具。
知道手裡這小東西是兒子的眼睛,夏油傑捏得更小心了一些,另一隻手大拇指按眉心。
他眉毛皺的太深,整個頭皮和大腦都跟着一起疼,他問久夏:“你想把這個送給悟?你到底怎麼想的?”
五條久夏誠懇回答:“身體發膚受之于父母。”
夏油傑:“……”
他是真心覺得五條久夏這性格誰都不像,隻是個懂事但絕不聽話的逆子而已。
另一邊,五條悟眼罩都沒戴,面目猙獰的沖進東京校校長室,吓了夜蛾一跳。
咒術界最強哪怕性格跳脫,目前也已經是個三十七歲,接近不惑之年的成年人,穩重的時間已經大于跳脫的時間了。
而且自從夏油傑回到他身邊,平時更抽象的甚至是早早把臉丢光了的夏油傑,兩個人的境況和年輕那會完全颠倒。
能讓他面目如此猙獰,五十五歲的夜蛾一時間想不到發生了什麼,隻能往回去的夏油傑身上聯想:“你和傑吵架了?”
“不,不是傑,是沙奈。”今天第一次叫起好大兒乳名的五條悟深吸一口氣,聲音沉得像陰雲覆頂“那小子破破爛爛的回來,還要把自己眼睛做成的咒具送給我,我已經無法承受當他爸的代價了,夜蛾。”
“……”
夜蛾正道啞口無言。
倆問題學生生了個把他倆問題全部繼承了的絕世犟種。
“你當初到底怎麼教的我倆?我已經對他無能為力了,你有什麼建議嗎。”
夜蛾:我教你兒?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