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沒回話,無辜望天。
高杉隻能咬牙切齒,怒從心起也不知如何發洩,最終隻能在心裡唾棄自己對軍醫的惡劣、愛捉弄人沒有更深入的認知。
這人能讓坂田銀時看上,肯定是因為和那個天然卷臭味相投,堪稱爛鍋配爛蓋。
一個明着來一個陰着來,陰陽調和是吧!
心裡這樣譴責着,人還是跟着軍醫到了市區,原本不太愉快的表情經過調整之後歸于平靜。
軍醫先抄着手帶他去了一戶人家,敲開門對戶主說了幾句話,對方便拿出了一封精緻的拜帖,軍醫道謝後接過,轉手就遞給了他。
高杉以前也是士族出身,更何況非氏族出身也能認得這個紋路——三葉葵,德川氏的家紋。
他欲言又止,又知道軍醫這人肯定不會現在和他說,所以繼續觀察看軍醫到底要幹什麼。
他把拜帖放在袖子裡,跟着軍醫到一戶名“安井”的大宅外,剛向門衛展示過上面的三葉葵,門衛便恭恭敬敬的将他們迎了進去。
安井家是新興的貿易商,上一代家主為了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實現階級跨越,在發家後過勞而死。
值得慶幸的是大兒子繼承他的衣缽和本事,這就是安井家的現任家主。
安井家家主二十八,看着比實際年齡年輕,以這個時代來說是正常當家年紀,他恭敬的稱年紀明顯比他小的軍醫為“五條大人”。
高杉一合計,估摸出他們之間合作的程度。
與軍醫最親近,與他一起并肩作戰過的那批人,甚至可以以昵稱稱呼他,而要叫他“大人”的則沒那麼親密,有些甚至隻是互惠互利。
客套了一會兒,軍醫問:“有人找你尋物嗎。”
安井家主了然:“看來是您拿走了人魚淚。”
軍醫向高杉伸手,高杉将錦囊放到他手上,一顆見光更耀眼的深藍色珠子讓他拿出來晃了晃,流光般的銀河仿佛有生命般閃動。
“您需要把它的來處歸于哪裡呢。”
安井家主頓時明白自己要幹什麼,比如讓失主掏錢贖回自己的東西,順便提供一點錯誤的情報。
軍醫思考半秒,随機挑出一個江戶的倒黴蛋:“松平,就那個現任将軍支系的松平,我看他不爽的很。”
安井家主點頭,家仆呈上一個錦盒,收下那顆深藍色的人魚淚,然後問:“現在時候不早,您願意在這裡暫住一晚嗎?”
用語親切又禮貌,十分誠懇。
而軍醫一笑。
高杉背後一毛,就聽軍醫說:“你也看到我帶了個小孩,今天讓他來江戶長長見識,就從學習露宿街頭開始。”
高杉:“。”
高杉:“軍醫先生,您當小朋友的對象有那個天然卷就夠了。”
“哎呀呀,你這個人一點都不經逗。我們之間有一些無法化解的誤解,一起露宿街頭可是交流感情的好時機。”
軍醫手一揮,真站起來往外走了。
高杉不能不跟,最後還是僵着一張寫滿麻木不仁的臉跟上。
入夜的江戶還是很熱鬧,出門就一身普通小袖打扮的高杉綠眼睛失去了高光。
他站在路邊用那雙沒什麼高光的眼睛四處打量,盯的行人背後發毛,然後他鎖定目标,攔下一個穿着比較有質感的人。
“買寶石嗎,宇宙級稀有的那種。”他盡力讓自己捧讀的語氣委婉了一點。
被攔着的人脾氣還行,看他是個半大少年,語氣沒有很嚴厲:“你覺得我很像冤大頭嗎?”
高杉從袖子裡掏出比他的推銷語氣有說服力十倍的,宛如濃縮宇宙的紫羅蘭色人魚淚。
疑似有錢的路人:“……好的,我是冤大頭。”
如法炮制,賤賣兩顆人魚淚,所得财産隻夠今晚的住宿費和明天回去的燃料錢。
如果不是上次當怪盜至少得了幾十顆,根本不敢這麼玩。
高杉雖然因為人生第一次推銷渾身不自在,但是他也知道軍醫的目的是什麼。
一來通過随機售賣攪渾這趟水,令失主更不知出處。二來讓人魚淚的消息悄悄擴散開,吸引來地球撿便宜的宇宙商人。
下一次來的時候,變現渠道就能大規模提現了。
所以今天非要他跟着的目的是什麼?
高杉模糊猜到了軍醫的想法,然後在拿着賤賣的錢回去找到旅館住下時得到本人的肯定。
“回去後我教你開直升機,下次你自己來賣。”
軍醫不知何時從他身上拿走了那封印着德川氏家紋的拜帖,兩根手指夾着晃了晃。
“這是水戶德川的帖,空白的。水戶德川封門六年,除了這張根本不會有第二張。你要是願意,拿着這玩意兒江戶誰家都能進,當然,想出來的話就要憑本事了。”
他把帖塞回高杉領口,随意的坐在旅館窗邊,欣賞江戶燈火。
讓他一串自來熟的動作弄得恨不得把領口拉上的高杉,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回到重點上:“你為什麼會有這個。”
“哦。”軍醫淡然“他們家封門,我打的。”
高杉:“……”
您多解釋幾句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