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淺嘗辄止的吻。
在坂田銀時反應過來他們兩個在幹什麼,并且終于想起來用鼻子換氣的時候,久夏在探索他舌頭上的洞。
血腥氣在這個吻中擴散,疼痛似乎大于唇齒相依的快樂,不過這無法影響他全身心投入在這個他和久夏的吻中。
對方的動作不算熟練,但充滿遊刃有餘的探索性,行為幾乎稱得上放肆的把别人的嘴當自己的領土。等數完能夠到的牙齒後,久夏注意到他左上稍微突出半截的尖尖犬齒,用柔軟的舌尖意味不明的包裹住。
坂田銀時被這一串清晰的動作搞的後腦勺發麻,精神沖擊和身體沖擊都很大,他根本沒想過久夏突然親吻他這種事,更無法想象自己初吻即深吻。
對方的手不知不覺放開了他的臉頰,搭在他的肩膀上,給他一種會親到天荒地老的錯覺。
久夏終究還是結束了這個吻,什麼都沒說,又變回了神情冷漠的軍醫,雙手狠狠搓過他的頭發,然後站起來就走了。
就走了。
坂田銀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傻了多久,等外面天從一片漆黑變成蒙蒙亮,他才如夢似醒般,兩根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有點麻,嘴裡的血腥氣粘到了嘴角,還有一絲絲軍醫特有的葡萄香,給他一種甜蜜的錯覺。
他太後知後覺了,以至于現在才想起來抱起膝蓋,把自己不知道做出了什麼表情總之燙的要命的臉埋起來。
……
攻堅戰勝利,但折損又有五分之一。
真是個陰魂不散的概率。
好在雖然戰鬥力減員,但他們強取豪奪搶下了京都,接下來他們就不是普通的叛軍了——他們是已經奪取了地方政權的叛軍。
哦,有機會書寫曆史的竊國者。
桂進入了地獄般的繁忙期,演講安撫民衆,整理社會秩序,在京都發展他們的軍工生産線,為之後對付江戶來的幕臣和天人做準備。高杉沒他忙,但是也忙,他要維護軍隊紀律,還要處理新人入伍的軍事化訓練事項。
坂田銀時還是個骨傷患者,現在又得了個貧血的診斷,隻用每天坐着幫忙練人,因為嘴裡有傷喊都不用喊,就是一尊閑人。
隻不過讓他坐着練人他都練不好,能走神到下屬揮刀揮到抽筋,但是又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确實有些不敢言,這個看似懶散的少年完全不可貌相。
和天人厮殺時,因為實力差距大,大家都沒有心思關注其他人,戰局又混亂,坂田銀時那份強大并不明顯。
而對手是人類,戰局又清晰的時候,就能看出坂田銀時與普通人之間懸殊的戰力差距了。
一刀能刺穿人類的脊骨,八尺大漢也能被他輕松挑飛,沖入人群時勢不可擋,宛如天災的身姿,震撼了所有見過他戰鬥的人,讓人無法想象他還是一個未完全長成的少年。
于是他漸漸被稱為白夜叉。
是活下來的敵人和跟在他身後的戰友,共同認同的名号。
被隊友敬佩,甚至尊敬的有點惶恐的白夜叉本人,腦子裡面還在想一周前那個莫名其妙,如夢似幻的吻。
他最近都不敢直視軍醫的臉,已經是和他對視必然不自在到抓耳撓腮的程度了。
非常的沒出息,考慮到他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突然被暗戀對象打了發沉默的直球後,念念不忘也情有可原。
是的,這一定是沉默的直球,從他那時候剛從戰場上髒兮兮的下來,久夏就對他嘴親來看,久夏不但看穿了他的心思,還在表達自己對他也略有好感。
嗯,嗯,順利,也太順利了,他還沒有進行青春の苦戀就收獲了終身難忘的初吻回憶,原來他拿的不是拉扯一百集的戀愛頭腦戰劇本,而是○與○村那種第一集告白第七集上本壘的啊!
然而過于順利也令人不安,他是一個容易害羞的純情少男,進度太快的話……
神遊中止于——百忙之中扇了他頭一巴掌的高杉晉助。
“你其實不止被千本紮中,還被下毒了吧。”
高杉眼睛底下有了淡淡的黑眼圈,神色憔悴也難掩怒色:“現在最好去清理你那入侵大腦的毒素然後幹點正事,看到你這麼閑我就想揍你。”
“哦……哦。”坂田銀時低頭,從神遊天外進化到傻頭傻腦。
他沒反打或者反怼回來,本來精力不濟的高杉讓他吓清醒了,扯着他後領子真要去找醫生:“趕緊讓醫生給你瞅瞅腦子,我的天都拖了一周了該不會沒救了吧……”
坂田銀時趕緊手臂一揮掙開他的手,罵罵咧咧:“沒病沒病我沒病,發個呆緊張死你了你該不會暗戀我吧!”
一句話徹底惡心了發小,高杉撒手,翻了個白眼轉身離去幹自己的事兒,不管他坂田銀時有病沒病了。
而坂田銀時站起來拍拍衣服,也覺得自己成天念念不忘顯得沒出息,不如複習一下精進技巧。
何況這份沒出息,百分百讓那個從容又放肆的軍醫在這個禮拜清楚看了個明白,以對方那偶爾惡劣的性子,說不定還在為他慌亂的反應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