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雲再次問道。
林霜寒沒法回答。
她既不忍心說出真實想法,也沒法違心騙人。
但好在,這隻是她的一個夢,她不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關系。
因此林霜寒,直接向着青年吻了上去。
雨勢不絕,嘩啦啦籠罩了整個天地。
門檻上的青年不可置信般睜大了眼。
少女的唇軟而潤,生澀又笨拙地貼上他的唇,帶着水的潮氣。
商雲渾身都僵住了,但感覺一種異樣的酥麻自脊背竄上。這陌生的觸感攢住他所有的知覺,似乎連靈魂深處也在為之隐秘震顫。
雨聲變得模糊。
這一刻,他的世界似乎隻剩下唇間這點溫軟的觸感,以及,從胸腔裡傳來的震耳欲聾的心跳。
林霜寒睜開了眼。
夢境戛然而止,窗外的天空已經蒙蒙發亮。
她下意識撫上自己的唇。
勇氣得來不易,稍縱即逝,故而她在吻上去以後很快便醒了。
她想之所以在前一個夢中商雲會親上來,大約是因為她自己心中對商雲有這樣的期待。
她不是個會逃避的性子。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主動。
隻是還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一會兒便驚醒了。
林霜寒翻身而起,洗漱之後便徑直去了練劍的地方。
今日便要召開武林大會,而第一天向來是會狀況百出的一天,她要打起精神應對才是。
清晨的薄霧還沒有散去,影影綽綽之間,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竟是商雲。
怎麼這麼早就起了?還恰巧出現在此處?
像是……像是特意等着她一般。
這麼一想,登時便記起自己在夢中的所作所為,還有些面對商雲時候的心虛。
林霜寒連忙搖了搖頭,抛去自己腦中的胡思亂想。
這夢天知地知她知,有什麼好心虛的。
而在她發現商雲的同時,商雲也發現了她。
他的表情有些微妙,像是有點不好意思,但又像是很有些高興,還似乎有點隐隐的不滿。
很複雜的情緒,林霜寒讀不懂。
“林姑娘,這麼早來練劍麼?”
林霜寒沒理會他的問題,先問出自己的疑惑:“你怎麼也這麼早在這兒?”
商雲噎了一噎,咳嗽一聲道:“我來是要提前知會林姑娘一聲。我這幾年來為了解減字木蘭的毒,制過不少赝品。今日我便在衆人跟前用這赝品做例……”
他的話未說完,果然林霜寒面上便露出了十分緊張的神色。
商雲笑道:“你看,果然如我所料。你放心好了,這赝品可解。林姑娘可千萬不要像那日在客棧裡要砍我手那般緊張。”
林霜寒想起來在那個房間中看到的商雲的小冊子,上面也提到了試藥的一些經曆。她不由問道:“會有……會有副作用麼?”
商雲道:“是會有一些的,但沒什麼大不了的,都是能治好的。”
林霜寒默了會兒,又問:“會很痛麼?”
商雲道:“還好。”
終于林霜寒輕輕點了點頭,抿唇道:“嗯,我知道了。”
商雲的目光落在她在的唇上,不由想起來昨夜的一幕,喉結不自覺滾了一滾。
昨夜的夢太快太短,他剛反應過來按住林霜寒的後腦,夢便消失了。
驚醒的他隻覺滿身都是燥熱,身體在這樣的夢後自然而然起了反應,他用冷水足足洗了好幾遍臉,才漸而冷靜下來。
他今日到這來等林霜寒,是還想向林霜寒問那個昨夜一直沒有給出答案的問題,她會不會留在千絲門。
但在出口問出的一瞬間,他福至心靈般明白了過來,林霜寒的答案昭然若揭。
他實在太了解林霜寒的性格了,表面上看來林霜寒是一直沒有正面給出回答,實際上這意味着,林霜寒已經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林霜寒,不想留在千絲門。
想明白這個答案的一瞬,商雲隻感覺好似陽春三月被兜頭澆下一瓢冷水,從心底泛起寒涼。
“你……”
他不由想開口質問。
但很快他給自己找到了答案。
林霜寒想去哪兒不重要,無論如何,他都會和林霜寒在一起。
那十年茫然若失的痛苦與絕望,他絕不會再經曆了。
想明白了這件事,商雲的神色立即恢複了常态。
“你練完劍,記得來不亦樂乎廳用早食,屆時我們會讨論今日的安排。”
早飯過後,便開始有江湖中人叩拜山門了。
來的最早的一批人,竟是苗寨中人。由苗寨的聖女,也就是商雲的母親帶隊。
花重錦顯然有些料想不到,站在花廳裡幹瞪眼。
花無豔瞪着她冷笑:“怎麼,不歡迎?”
花重錦面對這個姐姐時,總是心虛,嘟嘟囔囔也不敢大聲說什麼,窩窩囊囊地端了茶來。
花無豔冷嘲熱諷:“這茶能喝麼?裡面不會又有什麼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罷?”
花重錦雖然心虛,但嘴上還很硬,梗着脖子道:“這麼多年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心眼!”
花無豔道:“我不喝你的茶。”
花重錦怒道:“你愛喝不喝,渴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