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五号廂,林桓筝忽然想起餐車門收集到的粉末。他小心取出,用系統提供的包裝紙裹住,點燃,丢在地上。
火苗瞬間騰勢,火舌卷過紙面,又驟然熄滅。林桓筝收起剩餘的粉末,地上殘留着墊了粉末的那小塊紙片。
林桓筝倏地起身:“你們繼續。”
褚方知一把按住他的手臂:“我和你一起。”
“用不了幾分鐘。”林桓筝已經邁出六步,指尖幾乎觸到門闆。
褚方知直接橫擋在門前,寸步不讓。
林桓筝盯着他的臉,試圖從那雙眼睛裡找出點什麼。但褚方知坦然迎着他的目光,他也沒能瞧出花兒來,拿捏不準對方是否還在生氣,喉結動了動,聲音有些吞吐:“我不搞事的……”
“要麼别去,要麼一起去。”褚方知晃了晃手裡的打火機,“我掌燈。”
話都說到這份上,林桓筝隻能妥協。
“都先别去了。”謝遠追上來一把拽住兩人,“馬上就到3點33了。”挂鐘正常走動後,他們早把這茬忘了,幸好謝遠還記得。不得不說謝小狗有些時候還是挺頂用的。
鐘擺聲如同死神倒提着把粗陋的鈍刀,反複磨鋸着玩家們崩成了一根線的神經。午夜三點半,燈光蓦地暗下來,玩家們屏息等待三分鐘,異象依舊是從3:33準點開始。依舊是每三次鐘聲為一組,響徹七輪才停下。
燈光重新亮起。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茫然。這次,就連褚方知也沒了思路。他下意識摸向懷裡的請柬,上面也沒有任何更新。
“這個邪教也相信七是輪回之數。但三聲一組……”謝遠盯着自己的手指比劃,“重點會不會在這個‘三’上?”
蔡承宣一個激靈:“七和三?會不會是圖章?你們等我一下!”他從老一輩人才用的粗布公文包裡翻出一張信紙,紙上排着整齊如打印的蝌蚪字和突兀的一個藍色章,“我的身份是教會派出的家庭教師。這紙原先是疊好了夾在書裡的,你們看這個!”
印泥勾勒出精細的圖案:外緣是完美的圓環,七芒星貼合着邊界,在形狀中央又添了兩筆,不注意還發現不了正中的倒三角。七和三這就都有了,隻是這也太過牽強。
“那書裡提到過這個嗎?”他頭朝向謝遠。
“那麼厚的書……”謝遠苦笑着搖頭,“還好,法陣圖案的章節都很集中,我再找找。”
林桓筝按住他翻書的手:“等會一起。牆上那個法陣你沒親眼見到,我也需要翻翻。”
“啊……這個這個!”
王勇恍惚了一下焦急起來,他忙不疊抖開一張色調陰郁的油畫,在右下角不起眼處,赫然是相似的标記:“這張畫混在我的身份道具裡,風格和其它的完全不一樣……”
衆人圍上來一頓研究,褚方知和林桓筝都沒看出個所以然。王勇隻得又收起來。
“等等!”站在最外層的劉霁明有些不确定道,“老王,你把畫倒過來試試!”
當圖案轉到左上角時,金色的線條突然構成一隻詭谲的全知之眼。原本混沌的黑色色塊也頓時有了意義,它們分别是遠山、尖頂教堂、屋舍等等建築的影子,而圖案中心的三角的底邊恰好與畫面中央那條猩紅的帶狀物平行延伸,像一條血色之路。
“這是……鐵軌?”周曼文的聲音有些發顫。
“應該是吧?”王勇手沿着血路綿延的方向,停在畫面角落那團看不清的濃墨前,“這個會不會也是山?”
他不說還沒人看出來,這麼一說,大家都往這個點上想,謝遠猛地合掌:“這張難道是地圖?”
這個發現隻帶來了片刻振奮。他們也無法離開列車,再詳盡的解讀也是毫無意義。
比起這個,系統為何把這張格格不入的圖放進畫家角色的包裡?為何教師的包裡也有張突兀的信件?,這些不該出現的物品被刻意安排,就像……某種入場憑證?褚方知的視線在信紙與畫作間來回遊移,他感覺自己已經接近真相,但一切完全基于猜測,毫無證據。這個念頭讓他後背發涼,這一切過于巧合,環環相扣,比起線索更像是陷阱。
然而不蹚這一遭,就不會有更多進展。他最終還是邁出了極為違心的一步:“蔡兄弟,明晚能借信紙一用麼?”
蔡承宣受寵若驚:“大佬你随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