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黎休又一次在晨起飯時遲到，這次甚至比之前更晚。

念完禱告詞，黎初再次将黎休留下。

“同修者，為何這次又一次遲到？”說此話時，她的神情在淡漠中隐隐透着幾分冰冷。

不知這話觸動了黎休的哪根神經，黎休銀白的瞳孔内浮現出幾分恍惚和恐懼，他的嘴唇張張又合合，

“母……不，同修者，我……我有些……”黎休面上忽得呈現出痛苦的神色，話語又在他的唇邊輾轉，在最後演變成了

“沒有，沒什麼。”

黎初見黎休這幅樣子，越發笃定有什麼事情發生，正當她想繼續問下去時，一種莫名的情緒籠罩了這個房間中的所有人。

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唇齒間的某個細胞忽然蔓延起微妙的滿足感，許久未曾活動的神經将這絲絲的滿足感捕捉，來自本能的活躍讓他們竟不自禁想要勾起嘴角

【黎初驚懼值+2000

黎初憤怒值+1000

黎初羞惱值+1000

黎初喜悅值+50

黎山困惑值+200

……

黎爍困惑值+500】

叮叮咚咚的情緒值到賬，黎休面上卻還是恍惚近似要眩暈的樣子。

因為控制情緒力度過大，黎初的面上扭曲了一瞬

“同修者，”或許是看出來了黎初的不對進，坐在黎休身邊，那個最為寡言的黎山主動開口。

“或許他隻是身體不适，畢竟他即将要面臨屬于自己的試煉。”根據教會規定，沒個緘修會成員，需在即将成年的階段開啟屬于自己的試煉。

試煉的内容由自己決定，而結果由教會人員評定。試煉結果不達标是會被處刑。

思及此處，黎休垂下眼睑遮蔽眸子的思緒——在這種教會的試煉能是什麼好事，無非是痛苦之生與絕望之死的區别。的區别

黎初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正想離開就聽到黎山的話當然是接下去這個話頭。

她安慰随意了句，“若是心有堅石定能安然度過。”接着又說:

“黎山，那就由你繼續在這裡來向黎休傳授經驗吧。我還有要事去辦。”說罷就匆匆離去。

在場之人中，黎爍還沉浸在之前奇妙的感覺中不可自拔，嘴角竟勾起一個奇異的弧度，黎休神思恍惚，眸光中閃動着一種莫名的情緒。

黎山見他們兩人都是這幅樣子，哪還有什麼心情說些什麼，況且他自己也不對勁，隻是随口交代了兩句，就離開了。

現在這個場地就隻有黎休與黎爍兩人，黎休神情恢複正常，

“黎爍，回神。”

黎爍愣愣地看着黎休，眸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兄……同修者，剛才你……”

黎休隻是疑惑地看着他。

“剛才什麼？”

“啊，”黎爍目光中的光又黯淡下去，她搖搖頭恢複到嚴肅又冷靜的樣子

“沒什麼，今晚早點睡，同修者。”

“你也是。”黎休淡漠地點點頭。

回到房内，才安靜不到一個早晨的系統又喧嘩起來。

“果然，我就說，沒有人能抵擋追求快樂的本能，阿休你看到了嗎？僅僅是一點點的喜悅都足以讓你母親失态成那樣，哈哈哈！”

黎休蹙着眉，

“就算計算了多次，卻還是用量過大，他們的反應比我預想的大的多。”

“哈哈哈，”系統難得的安慰起黎休來

“阿休，這并不能怪你，在痛苦中沉寂太久，哪怕隻是一點點甜，都足以讓他們失态。我倒是覺得他們的表現還不夠有趣呢，哈哈哈！阿休你簡直就是個天才！還有這樣的交易嗎？可太有意思了！”

“那你得先等等。”

黎休從床邊的書上撕下一張紙頁，又折起一張悲喜面具來。

“而且為了我能快速完成演出道具，你現在也得盡量保持安靜。”

“阿休你可真冷淡，”系統不開心起來，可沒過一會兒就能把自己哄好。

“可誰叫我寵你呢。”那個寵字的音調被系統七拐八拐拐到了山溝溝裡，說不出的怪異。

不過，隻是說了這句話，系統倒是當真的靜下來了。

房間内，一時之間隻剩下黎休折紙的聲音。

一個又一個悲喜面具被黎休折好，點上墨色淚滴收集到紙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