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休一邊漫不經心地念着着禱告詞，一邊回應系統，

“那可真是不幸，我的能力與緘修會可是背道而馳。”

這句話不知道是哪點戳中了系統，它又在景煥腦子裡不管不顧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休說得……哈哈，太有道理了哈哈哈……”

在系統無止境的大笑聲中，禱告接近了尾聲。

“……吾等将背負欲求之罪孽，将無欲之本我傳頌于世人。”

禱告結束，衆人睜開眼。往常這個時候大家都該散去進行各自的苦修，然而為首的苦修者卻遲遲不說結束。

她淡漠的眼眸看向景煥，

“同修者，今日你的怠惰為何？”

【黎爍的擔憂值+10】

黎煥知道，這是在問他今天早上為什麼遲到。

“明明是世界上最親近的關系，在緘修者之中卻顯得如此生疏。”系統的話語尾音上揚，

“人類的關系真是有趣。”

黎休看向這具身體的母親黎初，也是在這個家庭中為首的女性苦修者。

兩張絕世而風格各異的容顔出現在同一副畫中，如銀月映芝蘭。

黎休垂下眸，遮擋住眼眸中的思緒，

“此為我一時疏忽，今後不會再犯。”

黎初不知是相信了沒有，淡淡點頭。衆人散去，回到各自的房間進行日常苦修。

黎休在房門口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她的臉上還帶着未散去的稚氣，繃着一張小臉。

見黎休到來，她眼前一亮，步伐不自覺加快。停留在黎休一尺之外的距離，竭力裝作嚴肅的樣子。

“同修者，為何你今日遲到了？”與她的聲音一同響起的是系統的提示音

【黎爍的擔憂值+5】

黎爍的話語像是在诘問，但黎休知道這已是黎爍盡力溫和的樣子。

黎休蹲下身子，冷金屬質感的眼眸呈現出絲絲暖意。

“隻是一時間睡過頭了，姊妹不必擔心。”

黎爍嘴角輕微上揚，卻硬生生被壓下去。她矜持道：

“兄長還需曆練。”

【黎爍的喜悅值+5】

黎休一本正經回應：

“你我共勉。”

黎爍颔首與黎休道别離開，待黎爍腳步聲遠離，黎休上前一步将門關緊。

“系統，幫我監測周邊環境，防止有人過來。”

“收到，系統為阿休服務~~哦那就話怎麼說的——阿休記得給系統五星級好評哦。”

黎休拿起床邊的禱告錄，翻到凸起的頁面，拿出紙質書簽，拆解平攤。他坐在桌前摒棄之前的折痕，毫無章法的折疊起來。

“阿休，你在折什麼？據說在某個星球上的孩童會和夥伴折紙質飛行器，難道阿休在研究這個嗎？阿休喜歡這個的話，可以找我，我可以教阿休怎麼折……”

黎休對系統的話語充耳不聞，他專注地凝視着手中的紙張，腦海中一次又一次推演步驟，慢吞吞地又折起一個角落。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折疊的速度越來越快，手法也愈發精準。直至最後一個小小的圖案靜靜躺在手心。

待看清黎休手中的圖案，系統的聲音戛然而止，如隔一個世紀那麼久，它的笑聲再次邪肆狂放地回蕩在黎休耳邊。

“哈哈哈，阿休真是太天才了。”

在黎休手中赫然躺着一個小小的面具，它的左臉眉眼上揚，嘴角撕裂至耳畔，右臉哀哀悲泣呈現出奇異的悲憫感。

黎休仔細端詳了一番手中的折紙，拿起桌面上的墨筆在面具的右臉眼角添上一滴純黑的淚珠。他歎了口氣，

“可惜這裡提供的紙張隻有白色，沒有顔料。”

下一秒，他的嘴角扯起一個和手中折紙面具一模一樣的弧度。

黎休無人的灰暗房間中喃喃自語，目光柔和地端詳這手中的面具，細細地摩挲。

“這一切都是悲喜雙面神，诃利陀羅的指引……”有這位神明的“指引”，他的轉變也就不突兀了。

系統笑得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