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窗下的草地上生着幾株牽牛花,被姜瓷打理得長勢極旺,順着牆壁、窗框一直攀爬到二樓去。今夜風大,卻把這些牽牛吹傷了,花朵東倒西歪,蓄在細細花柱裡的夜露在震蕩之中潑潑灑灑,帶出一股郁郁的甜香。
那些藤蔓也被吹得爬不住牆,柳條似的在風中搖晃、傾倒下來,啪啪地打在窗戶上,聲響驚擾了屋裡的人。
糜嶺停了停,把披肩還往姜瓷肩上攏,問:“冷不冷?”
姜瓷搖着頭,哭哭啼啼地,指甲把皮沙發都劃破了,勾着糜嶺手臂膩膩地蹭着,嘴上卻兇,恨恨地罵:“你、你就會欺負我!”
糜嶺笑着看向他:“說好了給舅舅吃小寶糖,現在又不樂意了?”
姜瓷瞧見他唇邊幾抹水痕,在光下一照,更熒熒地亮,漲紅了臉,瞥過眼去,軟糯地說:“還、還沒吃夠麼……”
糜嶺隻是笑,逗他說:“那舅舅就不吃了,到廳裡還和他們喝酒去!”
姜瓷喘着氣默默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擡腳往他臂上一踏,紅着眼跳下沙發去,拽過毯子裹在身上,哽咽着叫道:“要戲弄我到什麼時候……既然你不想,有的是人想,今天來了一個李書記,剛才他——啊!”
糜嶺拽住那毯子一角狠狠扯了一下,他便趔趄着跌回了糜嶺的懷裡,抹着淚,還繼續叨叨地念:“我找他去,我就找他,他一直對我笑,還——”
“還怎樣?”糜嶺冷笑着,捋了捋他鬓邊濕亂的頭發,捧起他的臉吻他,低聲問:“哪個李書記?”
他撇着嘴巴不說話,糜嶺便在他肉綿綿的腰上掐了一掐,他這才細聲說:“你管是哪個李書記,跟你有什麼關系!”
這回他這一句話似乎驚着了外面的牽牛,那些藤葛嘩啦啦一下被風吹得離遠了窗,掉落下來,滿草地根莖與花你壓着我我壓着你,胡亂交疊橫陳着,莖上短短刺刺的絨毛擠得花冠上全是深深的傷痕。
姜瓷又哭起來,糜嶺輕輕軟軟地吻着他唇瓣,說:“跟我在一起怎麼要提别的人?”
“就說……氣死你。”他還是嘴硬。
糜嶺笑道:“一會兒你喊疼跟我撒嬌,我可不會饒你。”
“啊!小舅舅!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