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蕭銘辭就這麼大膽?當着所有人面殺死了一個掌櫃的?”
如雷轟頂。
蕭銘辭的燦爛笑意僵在了臉上。
“你不信?我也不信,可我親眼所見啊,那蕭銘辭前腳剛走,後腳他的護衛就出來了,手起刀落,一屋子的人都死光了啊!”
這次,蕭銘辭甚至連在心底詫異反駁的能力都失去了。
他不明白。
這兩人口中說的話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他聽不懂,什麼叫做蕭七少爺殺人了?什麼叫做金玉典當的掌櫃的被他殺了?
“不……”他上下嘴唇不停發顫,震出的聲音卻微不可查。
他想反駁。
腿腳卻被狠狠束縛在原地。
“我……”
“我沒……”
怎麼會,怎麼會死人呢?
是污蔑嗎?少爺明明是看着那老闆求饒才走的,他……也會幫别人頂罪嗎?
那如果他現在站出去大喊不是他幹的,會有人相信嗎?
蕭銘辭太清楚這個答案了。
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整個青州都默認蕭七少爺手上沾滿了人命。
是不是他親自動的手,根本沒有區别。
蕭銘辭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扣上這頂帽子,他得罪的人太多,就連被報複都鎖定不到具體目标。
蕭銘辭想找人吐訴自己的委屈,可蕭二十四不在,願意和他聊天的賣包子大媽也不在。
他尋找了一上午,卻找不到一丁點略帶和藹的面孔。
“就是他!花老大,他在這裡!”
“靠個恁娘,老天開眼叫我在這裡弄死你!”
蕭銘辭皺眉回看,想把這爆粗口的大老粗看清楚。
看是看見了,堆滿腱子肉的大老粗他不認識,但躲在大老粗後邊指路的小孩他認得。
恰好就是幾炷香前指着他又哭又罵的十歲男孩。
來尋仇的?
“滾。”蕭銘辭沒心情理會他們。
他現在思維亂得要死,隻想趕緊把麻煩事捋清楚,把這糟糕的一天趕緊度過去。
但他的話沒什麼威懾力,大老粗反倒是提着拳頭朝他打了過來。
“找死是吧!”蕭銘辭沒見過這麼不聽人話的,氣得也拿起鞭子擺架勢。
要麼說七少爺現在腦子一團亂麻呢,換做平時清醒的時候,隻需要一秒就能認清楚雙方的戰力差,根本做不出迎面回擊的蠢事。
那軟綿綿的鞭子打不會武的普通人還好,姓花的大老粗明顯是有功夫在身,躲這麼一鞭子不要太輕松。
見鞭子落空,蕭銘辭這才迎來清醒時刻。
糟,怎麼就打起來了……
“唉——”
一顆石子飛過,硬是把那砸來的拳頭擊偏了半米,花老大也被慣性帶飛出去了兩步。
“滾吧,下次就是你的腦袋。”
沒有源頭的聲音響在小巷裡,硬是讓在場三人都變了臉色。
花老大和小孩吓得蒼白,狠盯着蕭銘辭,最後不甘心地啐了一口,氣勢洶洶走了。
蕭銘辭雖然沒他們兩個反應大,但臉上也是如臨大敵無甚血色。
“蕭二十四……”沒人比他更清楚這聲音來自于誰了。
“嗯,我在。”
“……蕭二十四。”
“好好好,我在我在。”季宕一個翻身,落在了少爺面前,“現在可以接着說了嗎?”
“……”
季宕無語:“少爺,您不能光叫我卻不告訴我做什麼啊。”
蕭銘辭:“……”
季宕:“好吧,一個稱職的下屬是要精準預判主子的需求的,我猜,您想問我什麼時候在的,一路上都看到了什麼對吧?”
蕭銘辭咬住了下唇。
顯然,季宕把他心裡纏繞的糾結都講了出來。
“是,什麼時候?”蕭銘辭小聲開口。
“您想聽哪個回答?”季宕試圖耍個賤,卻發現效果甚微。
暗衛當着少爺面歎了聲氣。
“昨晚。”
出乎意料的回答。
蕭銘辭猛擡頭,連呼吸都忘了進行。
“您沒聽錯,昨晚。不是今早,不是方才,是昨晚!”
“不要露出這麼吃驚的模樣啊……雖然我總愛偷懶,但我也是有認真工作的時候的啊!”
配合蕭銘辭瞪大的雙眼,季宕感覺到了深深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