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當蕭子夜視線朝他看過來的時候,季宕整個人都會忍不住繃直,看上去真是老實得一批。
蕭子夜:“……”絕對有鬼。
他跟風雲劍交手這麼久,就沒見過這小子安分的樣子。
聯想到昨晚的事,還有蕭十二彙報的問題,蕭子夜一個頭兩個大。
“昨晚你去了哪?”比起一句話點破,蕭子夜還是委婉地進行了詢問,打算給季宕一個老實交代的機會。
“昨晚我一直在少爺護院看守,我還能去哪?”
“蕭二十四。”蕭子夜點名後發現季宕繃得更緊了。
還能去哪?蕭子夜真是聽笑了,别說就季宕這性子哪裡能不想去,光是到院子裡任職看守,都還是他踹着才過去的!
“昨晚主院進了賊,排名前五的暗衛一起出動,卻連賊人一個影子都沒跟上。”
季宕象征性驚訝了一下:“咱們府裡的暗衛這麼菜的嗎?”
蕭子夜:“……”但凡季宕說一句“不知道賊人是誰”他都知道怎麼接。
結果這小子就是不走尋常路。
“那都是你的前輩。”蕭子夜提醒他注意分寸。
季宕:“哦。”
蕭子夜:“不是你的玩具。”
季宕:……
所以為什麼要特意補充上這一句?
蕭子夜嚴肅凝視,看得季宕内心直呼不敢動。
“是。”
過了好幾秒,季宕才反應過來這是要他答個話的意思。
季宕:好奇妙,有種被看穿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眼看他回了個“是”之後,蕭子夜的眉眼肉眼可見柔和了起來。
季宕:破案了,自己的秉性在上司面前暴露無遺。
他更好奇蕭子夜是不是已經猜到昨晚的賊人就是自己,甚至更有可能并不想把他揭穿。
有趣。
他果然還是覺得蕭子夜有趣。
而每個被季宕認定有趣的人,都逃不過被他糾纏的命運。
“所以,統領找我是為了警告我,有賊人入侵蕭府,叫我好生提防,保護好七少爺?”
“不。”蕭子夜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長,“我聽說,你這兩日總是以真容陪伴在少爺身側?”
季宕點頭。
“暗衛守則,如無必要,不得露面。”
“那是少爺的要求。”季宕理由充足,“暗衛守則,不得忤逆主子的命令。”
蕭子夜皺眉:“不是你湊上去要一起出行的?”
季宕确實幹的來這種事,但前提是這不是他的工作。
“我幹嘛要給自己加工作量?”季宕抛出了靈魂反問。
蕭子夜周圍的冷氣更加肅穆。
“聽着,這幾日我會把你的排班換走,不論是誰找你,你都說領了刑罰身子不适,無法赴任。”
季宕一聽,能摸魚,而且是帶薪摸魚,瞬間來勁了。
季宕兩眼在放光:“那我是犯了什麼錯導緻受了刑罰?”
“抛頭露面。”蕭子夜四個字終結了他的問題,“現在,你回去你的房間。一步也不許踏出營房。”
季宕再次“哦”了一聲,心裡猜到蕭府出了點大麻煩,估計和昨晚的自己跑不了幹系。
從蕭子夜的态度來看,這位統領是站在保他這一派的。
結合記憶裡蕭子夜一向教導認真,将暗衛視作親傳弟子的做派來看,做出這種選擇毫不意外。
但季宕還是想犯個賤,就好像他的DNA裡刻着——不在這時候調侃兩句,整個人就會死掉。
但蕭子夜竟然先他一步甩過來眼刀:“閉嘴!”
季宕:“……”完敗。
他的套路已經徹底被統領大人掌控了。
“那您保重。”季宕垂頭告退。
蕭子夜:“……”沒聽見都讓閉嘴了嗎。
算了,他總不能追過去給人一拳頭。
“我真是天真。”蕭子夜揉着眉心,内心的苦悶溢出大半,“我竟然會覺得你日後才會惹出麻煩。”
這才兩天,風雲劍就踩上了家主的大雷。
幹什麼不好,偏要去主院惹是生非!那是能去的地方嗎!
去了就算了,還偏要來去自如,省的别人不知道是挑釁是吧!
但凡你放個海啊!
蕭子夜昨晚被蕭十二質問了一通,後續的整晚都在難受蕭渡的做派,結果早上又家主被叫去,得知主院被闖了,一群頂尖暗衛毛都沒抓到。
蕭子夜:……
就算沒有蕭十二提前報信,他也閉着眼睛都能知道是誰,更别提家主蕭渡那張黑的不能再黑的臉了。
風雲劍之所以叫風雲劍,就是凡有其劍主人出沒的地方,便有風雲湧動。
但。
比起家主想如何處置不安分的季宕,蕭子夜更在乎的另一個疑點。
七少爺為何要如此重用蕭二十四?
如果蕭七少爺對待蕭二十四真的有特殊之處,那從一開始,莫非就是七少爺故意要走了蕭二十四?
蕭子夜喉結滾動一圈,一個詭異的念頭冒了出來。
“不會吧。”
該不會這蕭府裡面認識風雲劍的,除了他和家主以外,還要再添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