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成家犬就……”
洛倫佐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拳掄在臉上掄蒙了,這一出來得太快,他還沒來得及震驚,就又被一個過肩摔重重砸在了地上。
沒人想到傅淩居然敢動手,“砰”的一聲悶響後,渡口方圓五十米内瞬間落針可聞。
傅淩單膝抵住洛倫佐肩頭,揪住金色短發,把那張俊臉狠狠搓在了雕花地磚上。
“道歉。”
他目光冷得可怕,掃過了已然按劍的索菲亞和其他兩位始終當着背景闆的騎士。
梅林·米迦勒,索菲亞·加百列,洛倫佐·巴貝奇,池羽,他們分别統領着第二至第五軍團,是聖心騎士團中少有的實權派。
可那又怎麼樣?芙蕾雅來了他都照打不誤。
四周一片靜默,層層疊疊的目光讓人如芒在背,洛倫佐震驚過後一腳把傅淩踢開,匆匆系緊了松散的眼罩,他紅眸噴出火來,怒不可遏地握住了劍柄。
“你找死!!!”
騎士的禮儀佩劍出鞘,未開刃的劍鋒直直向傅淩斬去。
“誰找死?敢在伊甸花庭亮劍,洛倫佐,你是想進去吃幾天牢飯嗎?”芙蕾雅姗姗來遲,一句話就讓洛倫佐的劍堪堪停在了半空。
芙蕾雅一到,諸位騎士立刻分立兩側,右手成拳放在胸前微微俯身。
原本正在暗爽的甯芙見狀立刻垂下眉眼,委屈巴巴地先一步開始告狀:“芙蕾雅姑姑,您終于來了!這個混蛋又欺負老師,罵的比上次還難聽!”
“老師的騎士隻是小小地教訓了他一下,他就喊打喊殺的,太不像話了!”
作為皇族,在罵戰中親自下場絕對是大忌,但對于一個隻有十四歲的小公主來說,她仍然有一些任性的權力。
“哦?”芙蕾雅把衆人的神色收入眼中,看向索菲亞不鹹不淡地說道,“索菲亞卿,是這樣嗎?”
這種說法好像也沒什麼問題,索菲亞沉默幾秒,垂首應是。
“宴會結束來軍部找我。”芙蕾雅目光如刀鋒般刺向洛倫佐,直到他讪讪收劍才再次開口,“來人,帶第四騎士下去換身衣服,别在這裡丢人現眼。”
芙蕾雅說罷,又看向旁邊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三人警告道:“騎士團效忠皇室,要是下次主君受辱時你們依舊事不關己,就别怪我劍下無情。”
“是。”
三人垂首行禮,池羽撇撇嘴,幸災樂禍地看着洛倫佐被帶走的背影,悄悄給梅林遞了個“怎麼樣吧”的眼神。
芙蕾雅當然看見了,但她現在實在沒空管她。
事情就這樣不輕不重地揭了過去,參與了讨伐的幾人裡就隻有洛倫佐遭到了訓斥,傅淩站在原地沒動,準備開口時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又一次不聽使喚了,這種感覺隻有一瞬,卻足夠讓他明白納西索斯的意思。
傅淩聽話地轉身回去,卻賭氣似的不肯看納西索斯一眼,直到自己的小指被輕輕勾了一下。
隻這一下,傅淩便被灼傷似的一路癢到心底,脖頸肉眼可見的紅了一片。
納西索斯已經二十多天不讓他靠近了,卻在這時候來這麼一出。
他壓下心底探頭的小花轉頭看去,卻見納西索斯沒有看他,隻是借着披風的遮掩又勾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和甯芙聊起了天。
“……”
氣悶煙消雲散,傅淩竭力壓下嘴角,維持着一個騎士應有的姿态。
這段隻有幾秒的小插曲沒人注意到,等到衆人以為第一場戲到此為止時,芙蕾雅卻忽然側身說道:“讓貴客們看笑話了。”
騎士互相埋汰的場面實在太精彩,直到芙蕾雅開口,衆人方才注意到她身後的三位聯邦來賓。
夕陽最後一抹餘晖下,為首的青年一襲天青長袍,似江風,似流岚,更似雨後如洗的青天,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剛剛過肩的長發松松散散地紮起又搭在肩頭,一雙淺金色的狐狸眼水光潋滟,一颦一笑間好似能攝魂奪魄。
見芙蕾雅開口,他轉了轉手中的玉笛,迎着衆人的目光笑得溫柔。
“哎呀,怎麼會呢?能見到諸位将軍這般生龍活虎的模樣,曲某也算是不虛此行啊。”
“我嘞個曲臨風啊!”池羽一句口癖脫口而出,聽得衆人無語地向她看去。
“池羽。”芙蕾雅頭疼地警告道。
“我錯了,你們繼續,繼續。”池羽無所謂地攤了攤手,然後竄到梅林身後假裝無事發生。
“沒關系沒關系,不用這麼嚴肅。”曲臨風看向池羽,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池将軍,好久不見哇。”
除了一開始吸引了丁點目光,之後就像個透明人一樣的納西索斯站在衆人之外,看着曲臨風孔雀開屏似的到處打招呼,不由在心裡連翻了十幾個白眼。
一個光杆司令裝什麼呢?整個歸墟境就剩了個瀛洲,作為歸墟總司令,他居然還笑得出來?還真以為自己是根蔥啊?
或許是出于同性相斥,納西索斯把這個容貌性格都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男人罵了個狗血淋頭,直到曲臨風站到面前才輕笑着伸出手來。
“曲司令,幸會。”
“幸會。”曲臨風打量着溫和卻又疏離的納西索斯,本就潋滟的眉眼染上笑意,“納西索斯殿下果然如傳聞中一樣美麗。”
“距離宴會開場還有半個小時,不知道曲某是否有幸邀請殿下把臂同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