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免也太嚣張,把這裡當他家的後花園嗎?”
“這裡不就是他家後花園嗎?誰讓那個alpha沒眼色去招惹他,有病。”
“那誰招上他,隻有吃啞巴虧的命?”
“可不是嘛,誰叫人家投了個好胎,羨慕不來的。”
兩個alpha手撐着窗台,望着窗外,身體貼近竊竊私語。
自習室内鴉默雀靜,江濟恰巧又坐在兩人旁邊,耳膜中不可避免鑽進那些酸溜溜的閑言碎語。他低頭握着手裡廉價的簽字筆,奮筆疾書,筆尖下的本子上全是黑壓壓的天書公式。
這裡是位于聯邦首都卡士,第九街區的星際第一軍校,也是整個星際最頂尖的軍校。
江濟作為近五年來唯一一位成功入學的omega學生,進校轟動一時。
不僅僅因為他omega的性别,更重要的是他還長了張同皮糙肉厚軍校生沒半毛錢關系的臉蛋兒,那是一張足以媲美任何明星的漂亮面孔。
這引得alpha、beta同學争先恐後、用盡各種辦法打探他的信息,甚至為了瞧他一眼,把教室門都堵得水洩不通。一度惹得授課教授制定了非本堂課學生不準入内的規矩。
不過,衆人熱情持續時間非常短暫,因為江濟的性格又悶又冷,沒什麼意思,對待任何人一樣的凜若冰霜,還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
并且作為全校的獨苗omega學生,校領導還特别給他安排了單人宿舍,沒有舍友的加持助力,江濟更難接近了。
同學們現在私下都稱呼他為“高嶺之花”。高嶺之花是走不下神壇的,“世人”也逐漸淡了那份兒暧昧的念想。
而江濟本人,更是對那方面沒有想法。
他來這所軍校的目的很“單純”,因為它給予江濟最豐厚的獎學金,并且免除就讀期間所有學雜費,更重要的是軍校就業包分配。
江濟實在太缺錢了。
他的騙子alpha父親不知用什麼辦法搞大beta母親的肚子後,人就消失不見,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和可憐的beta孤苦無依生活。
可憐的beta為了他,咬着牙也沒再婚,獨自一人撫養他長大。
一直到高三那年,母親生了場大病,讓本岌岌可危的家庭陷入風雨飄搖的窘境。
最困難的日子,為給母親治病,江濟每天下晚自習後還要深夜打黑工賺錢。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
江濟眨了眨酸痛的眼睛,繼續揮動手裡握緊的筆杆。此時,方才那段兒插曲也悄無聲息結束了。
伴随窗外的動靜完全消失,靠窗那兩人伸長的脖子也都縮了回來,屁股默契地重新落回柔軟的椅面。
他餘光瞟到動靜,加快了手裡的動作,離兼職隻剩半個小時,他要趕緊了。
待會兒的兼職工作是一個相對輕松且薪資不錯的校内勤工儉學崗位,校領導為他安排的,算對學霸學生的特殊優待。
桌面鑲嵌的電子鐘表數字不斷躍升,修長的指節也蓋好手中的黑色筆頭。
江濟輕手輕腳站起來,迅速收拾好桌面的東西,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自習室。
高挑的身影剛消失在自習室的小門,方才那兩位八卦的alpha默契對視一眼後,又開始小聲讨論。
“那是江濟吧。”
“廢話,除了他,我們學校還有其他omega嗎?”
“好像有omega老師吧。”
“廢話,我當然指的是學生呀!”
他的背影已經完全消失在走廊拐角,兩位alpha的視線依然黏在門口。
過了許久,其中一位alpha摸着下巴,表情色眯眯地評價,“他本人長得真帶勁兒,也不知道誰能把他搞到手。”
對面的alpha臉上露出明顯的鄙夷,手裡的智能觸控筆一把扔在他陷入着迷的臉上,嘲諷道:“别白日做夢了,反正絕不可能是你!”
alpha手疾眼快接住觸控筆,也不生氣,樂呵呵道:“那肯定不是我呀,我就純欣賞。誰敢動儲彰看上的omega?不要命了。”
“你知道就好。”另一個alpha說。
江濟乘電梯到一樓,走出大廳,他發現圖書館大樓西側角落的空地還着圍一小群人。
一位鼻青眼腫的alpha慘兮兮跌坐在中間,四周皆是身着黑色常服的同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