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把這玩意鎖進櫃子裡了吧?起床後也沒拿出來,宛澄是怎麼知道的,還知道鑰匙在床底?
難道說……他在不知情的情況把它拿出來了?還在發情期的時候!?
葉淩連忙撲過去,手忙腳亂解鎖,屏幕微弱亮了亮,狀态欄顯示電量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紅色。
……關機明明前充滿了電的。
葉淩手指顫抖地點開通話記錄——比岌岌可危的紅色更讓人心頭拔涼的滿屏綠,那片刷屏的号碼上面是全是本該躺在黑名單的名字——談越。
他,葉淩,在發情期思維極度混亂的情況下,一共打出去十九通電話,每一通都被談越接通了。
沙發接住了緩緩倒下去的身體,在他手邊,屏幕因電量耗盡而徹底暗淡。
下一秒葉淩彈起來,握着手機拔腿沖回卧室——房間很整潔,他的心卻混亂無比,插上充電線等待屏幕亮起的幾秒裡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
——他都和談越說了什麼!?
十九通電話,他是發/情/浪/叫還是哭泣求/操,是明着發/騷還是暗示約/炮!?
靠,越想越覺得完球。葉淩喘了幾口氣平複劇烈的心跳,顫顫巍巍再度點開了通話記錄。
他往下劃拉屏幕,最早的一通撥出在那晚正常通話過後的第二天,正是最清閑自在的周末清晨。打了三十四秒。
居然接了,看來談越沒有起床氣……
也不排除把他臭罵一頓的可能。
葉淩抿了抿唇,沉默地往上翻。最短的通話隻有幾秒,最長的也不過七八分鐘。最後一通結束在今天淩晨,他就這麼零零碎碎轟炸了談越五天……
如果角色調換一下,自己恐怕接到第二次的時候就直接拉黑了。
揉了把臉,葉淩想到另一種可能性。談越接了十九通電話都沒拉黑他,或許不是因為他人美心善,而是自己其實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要不然還是先打過去道歉吧……
葉淩無比忐忑地按着那個名字撥了出去,響起接通的提示音時,他忽然有直接挂斷把電話卡扔進馬桶沖走的沖動。
鴕鳥心态要不得——
他咬了咬唇,剛要張口解釋再道歉,談越卻率先開口了。
他說:“你等一下,我先回房間。”
葉淩愣住了,臉皮一下子燥了起來,剛才過了一遍的說辭全碎在了牙縫裡。
那邊響起腳步,背景音有一點模糊的交談,談越大概捂住了話筒,接着一陣微弱的開門關門聲,他的聲音又重新清晰:“可以了。”
詭異的沉默蔓延了十秒鐘,那邊傳來了男人的歎氣聲: “開免提了,有事就說。”
事很多,但是一句都說不出口。葉淩咬牙快把後槽牙咬碎了。他希望談越能先說點什麼來打破僵持,但對方這種“您先請”的态度讓他相當被動。
既然被動那就化被動為主動,葉淩索性破罐子破摔,眼睛一閉大聲道:“我明天去公司……吃早飯!”
“……哦。”
葉淩手心都出了汗,“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有。”談越慢條斯理回應他,“發情期結束了嗎?”
——這就是葉淩失眠一整晚的始末。
第二天他氣虛魂弱,頂着一雙熊貓眼飄進公司,活像隻斷糧又倒黴催的吸血鬼。
餐廳在二樓,路上又堵了好一會兒車,他推開玻璃大門的動作有些急切。談越一向準時,為了趕上拼桌吃飯的趟,他不得不提前半鐘頭起床。有種傻逼叫苦中作樂,想賴床又賴不了是真的苦,可每次一坐到那人面前,把臉埋進碗裡的時候又是真的開心。說他傻逼他也認了。
可葉淩今日份的開心沒走幾步就摔了個粉碎,一眼望去,稀疏的用餐人群中那張座位是空的。
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就好像、好像輾轉反側一夜積攢的勇氣、出門前反複檢查儀容的忐忑緊張、堵在路上的焦慮期待,都化作沙子堆的城堡,一瞬間轟然倒塌。
好沒意思。
松開握緊的拳頭,他不再看那張桌子,轉過身的刹那,有人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過去坐嗎?”血包在他身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