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描述得太生動，語氣又很哀恸。葉淩嘴角抽了抽，拼命忍住想笑的沖動。

“從那以後我就不叫他哥了，他覺得不爽，又折磨了我一年，後來看我實在太有骨氣了，就算了。”

葉淩肩膀開始抖。

耿昭嚴肅地說：“芝麻流心湯圓——你吃過沒有？就他那樣的。”

葉淩沒忍住，徹底笑出了聲。耿昭隻覺得周圍瞬間亮堂了好幾度，盯着他的笑容傻愣了片刻，才回過神道：“……這人陰險又記仇，我是不敢把他惹毛了，奉勸你也别招惹他，太可怕了。”

早招惹過了。還被他罵哭了。

葉淩收了嘴角笑意，垂下眼皮，“他對别人也這樣？這麼……呃，心狠手辣。”

“哪呀，這人慣會裝的，你沒見他那張臉麼，長得和天使一樣，收的情書比卷子還多，在我們學校都創紀錄了。”

“什麼紀錄？”

“一個月收了十七封情書，還不是同一個人。”耿昭比劃道，“好多alpha也給他寫，後來等他也分化成alpha了就基本是beta和omega的了。啧啧啧，聽取心碎聲一片啊。”

“你長得也挺可愛的，”葉淩帶笑看了他一眼，“alpha的情書收的也不少吧？”

耿昭的臉蹭一下紅了起來，“還行吧……不過我隻喜歡alpha長腿大姐姐……”

葉淩意味深長，“沒早戀過？”

“……沒！”

“真的？”

“真的！”

“暗戀的人也沒有？”

“呃……”耿昭的眼神開始遊移，葉淩微笑着抱着手臂往後靠去，裝作不經意地問：“那談越呢，他沒從十七個人裡挑一個發展一下？”

他适時給了台階，耿昭如蒙大赦，順着台階呲溜下來，順道把談越賣了：“沒，他有喜歡的人吧……好像是……”

葉淩沒想到這麼快就勾出答案，正屏氣凝神準備聽他說下去，耿昭的話卻猛然打了個頓：“哎，不說他們了。說起alpha大姐姐啊，那個電視上的……”

“他喜歡誰？”

話一出口葉淩就想撤回，腦中千回百轉閃過好幾種應對措施，最後卻一個也沒用上。

但凡坐在對面的是個心思敏感、遇事會往深裡想想的人，都能察覺出那一點點不對勁。但耿昭顯然不是這類人，葉淩問他，他還真就認真回憶了一下，“他喜歡……他喜歡那人我也不認識，又沒提起過。”

葉淩差點把酒噴出來了。

“那你這麼笃定？”

“他承認過啊。”耿昭攤了攤手，“高中畢業辦升學宴，他好多同學都來了，有個人向談越表白。談越說自己在談戀愛了，都談一年了。”

“……然後呢？”

“沒了呀。”耿昭茫然，“還要有點什麼嗎？”

耿昭的意思是，禮貌婉拒之後就沒有了。但葉淩想要的不是這種回答，循循善誘道:“他那麼受歡迎，就沒有同學好奇，問那個人是誰？”

“好奇的人當然有啦，想玩真心話大冒險套路談越來着，還叫我把無聊的任務卡片都扔了，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談越沒輸過。”耿昭想起往事，一臉沉痛地對葉淩說：“十五局搖骰子。整整十五局，他一次也沒輸過。我坐他旁邊底褲都快被扒光了！”

夜晚涼風吹過。

葉淩一個人靠在門邊吹風，才感到口中腦中酒濁氣散掉了點。

他喝光了一整瓶路易十三，喝完還搶耿昭的果酒，等到兩瓶都倒不出東西來了，耿昭提議要回去的時候，他才腳步虛浮地爬起來，飄過舞池，幽到了酒櫃邊。

走之前還把耿昭按在椅子上，“你别動。我喊人來接。”

車是開不了了，葉淩随便選了一瓶酒，付完賬後剛要撥号，餘光卻瞥見有人往舞池後面走過去。

他出來前特意看了下，整個酒吧除了舞池裡幾對吻得忘我的情侶，就隻剩吧台前零星幾個人了。想到耿昭還是個O中特危号，葉淩拔腿往裡走。

果然是找耿昭的。

兩個男beta，勾肩搭背地把耿昭堵在座位上，葉淩眼見一人伸手就要往耿昭臉上摸，倒轉了酒瓶，踮着腳過去就要往人腦後砸，耿昭卻比他更快地看見了他，從那兩人縫間鑽出來往他懷裡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