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鐘跳向23:59分，顧莳安鉗住她手腕按在解剖台。冷藏櫃溢出森白寒霧，将她們呵出的氣息絞成帶電的雨雲。江肆月後腰那串梵文刺青突然滲出血珠沿着銀質解剖台溝槽蜿蜒形成了似符咒的圖案。

“你動了我的嚣皿。”顧莳安鏡片蒙上水霧，指尖抵住她心髒位置。皮膚下傳來細密震動，仿佛有百足蜈蚣在血脈間遊走，“暗戀反噬的滋味…”

話尾被江肆月用齒尖咬斷。少女舌尖卷着半枚糖果抵進她唇間，兩千年前的古蟬在樹脂中振翅欲飛。冰櫃突然斷電，黑暗中傳來玻璃器皿迸裂的脆響，無數螢藍光點從培養艙逃逸，将她們纏繞成發光的繭。

"噓——“江肆月染血的指尖描摹顧莳安後頸痣，”顧家繼承人知道嗎?你培育的不是纏枝蓮，“她齒間溢出螢火蟲磷粉般的輕笑，“是能讓動人心弦的繡球花。"梅雨在淩晨兩點十三分撞碎玻璃窗，顧莳安的白大褂浸在血與福爾馬林混合的液體裡。江肆月頸間翡翠突然皲裂，露出裡面藍粉漸變的繡球花模樣，正貪婪吸收少女鎖骨滲出的血液。

江肆月和顧莳安坐在光潔的地面上，顧莳安輕輕把頭放在了江肆月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