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知不覺間已經跳到舞池最中央。
美女配美女,這組合實在少見,吸引了周圍的許多目光。
“好!”
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的高成帶頭鼓起了掌。
“還真是賞心悅目。連跳舞都這麼默契的話,以後的任務想必也會很順利。”
搭在肩上的手迅速抽離開來,葉清看着離開舞池的李慕沐,奇怪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開來。
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不爽,那感覺…就好像…剛被利用完就被人抛棄了?
葉清搖了搖腦袋,想要把這個荒謬的想法扔出去。
“是啊,沒想到我們可以配合的這麼好。”
李慕沐走向高成,走了幾步意識到葉清還站在原地沒動又停下,眼神示意葉清跟上。
葉清這才輕哼一聲轉身跟上。
還以為她會完全把自己抛諸腦後呢。
“還得是站長眼光好,一開始就認定我們會合拍。”李慕沐适時的拍起了高成的馬屁,沒有注意到一旁葉清略帶不爽的神色。
“看到你們現在這樣我很欣慰。”
高成舉了舉手裡的酒杯,向左右示意後再次開口“這次的任務,大家做的很出色!”
“謝謝科長!”衆人皆舉起酒杯,李慕沐也接過使者專門準備的白開水,這是宴會開場的征兆。
“敬明天!敬信仰!”
“敬明天!敬信仰!”
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葉清趁機悄悄打量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左佑之的身影。
大概是覺得太丢臉,臨時告假回家去了。
呵,懦夫。
高成帶領衆人走到宴會桌前。
白色的餐布裹在巨大的餐桌上,銀制餐具擺的整整齊齊,各餐盤間距離一緻,安靜的展示着秩序的美感。
若是此時有一把尺子便會發現,就連餐盤與餐具之間的距離也是分毫不差的。
餐盤一角擺着刻有衆人名字的銘牌。
椅子已經拉開,衆人按照銘牌坐好。
身着雪白制服、手套纖塵不染的侍者們,在賓客們落座那一刻,便如同經過精密校準的鐘表機件,無聲地滑行于衣香鬓影之間,腳步輕盈得如同踏在雲端。
他們步伐劃一,每人手中穩穩托舉着一個碩大的銀質半球蓋餐盤,蓋頂鑲嵌的徽記在燈下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領頭的侍者停在高成面前,姿态優雅如行雲流水。
“我宣布,宴會正式開始!”
侍者們收到指令,為每位賓客揭開了屬于他們的銀色蓋子。
蒸騰的白霧洶湧而出,在冰冷的銀器與灼熱的燈光之間翻滾糾纏。霧氣漸散,盤中真容顯現:一條近乎一尺長的長江鲥魚靜靜卧于青花纏枝蓮紋的長盤中。
那魚通體銀鱗如月下碎雪,未曾剝落分毫,隻在最肥厚的脊背處劃開幾道精細的刀口,露出底下凝脂般半透明的嫩肉。
席間先是一瞬極緻的靜默,随即,壓抑不住的、飽含驚歎與貪婪的抽氣聲此起彼伏,刀叉在矜持的沉默下蠢蠢欲動。
李慕沐隻淡淡撇了一眼,并無什麼多餘的情緒。
她一向很反感這種宴會。
一堆人消耗着軍費,隻是聚在一起說說空話,互相吹捧幾句,然後自欺欺人般拉高自己诋毀對手,仿佛國家的命運就掌握在自己幾句話裡。
幼稚。
何其幼稚。
何況他們做的,并配不上這些奢靡。
此時此刻,有多少人民正在忍饑挨餓?又有多少人民正在為了生計付出一切?
就連他們的對手,此刻也忍受着那些苦難,他們強加在其身上的苦難。
而這群飯桶卻因為一個小小的突破,或者說以此為借口在這裡放肆的大吃大喝。
李慕沐諷刺的看着盤子裡制作精良的魚。
它努力生存這麼多年,難道最終隻是為了待在餐盤裡聽着食客滿足的喟歎嗎?
難道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年,隻是為了得到高級别人物一句敷衍的誇獎嗎?
自己堅持的是不是錯了?
李慕沐不知道。
回過頭去,李慕沐看到葉清也冷着一張臉興緻缺缺的樣子。
“小葉同志。”
李慕沐還沒來得及詢問葉清,對面一個官員突然站了起來。
“以後就是同事了,我敬你一杯。”
李慕沐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群人心裡憋着什麼壞。
怕是又要輪番灌酒。
說是敬,實則是給新人一個下馬威,日後官場上衆人忌憚葉清的關系,不敢刁難葉清,所以今日肯定會在酒桌上找回來。
一是仗着人多,畢竟法不責衆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二是畢竟在聚會上,就算真過火些最後打打馬虎眼說喝多了也就過去了。
李慕沐剛想勸阻,葉清卻已經站起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