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以羨早已無心留意,玖問:“殿下,此人要如何處置。”
楚禅逸:“扔進亂葬崗,喂狗了事,明晖郡主的尊榮也該如此。”
不久消息傳到京都,明晖郡主不甘受屈,選擇自戕,被人發現時已在亂葬崗被野狗啃食,屍身不全,連價值不菲的衣衫都成破布。
一時間大霁将此事作為飯後閑談,唏噓萬分。
甯以昭聽聞此事已經是傳開的幾日後,養心殿裡的東西被砸的一幹二淨,後宮前朝無人敢勸,唯有淑妃日夜照顧。
“陛下,若是郡主看見您如今的模樣,定然不忍,隻有您喝了這湯藥,她在九泉之下才會瞑目。”
見甯以昭将湯藥喝盡,她的臉上浮現笑容,很快,她和楚禅逸就可以大仇得報,而她自己,終于可以回到妻子身邊。
我很快就來見你了,等我。
那之後甯以昭每日的夢裡都是楚禅逸,而她最後一次親眼見到楚禅逸時,是臨死之際。
楚禅逸一襲黑衣,猶如在暗閣裡她們共度的每個日夜,她對甯以昭說。
“你該死了,甯以昭。”
劍刃穿過心髒時,眼角劃過的是風還是淚?
也許今生再也無法知曉。
餘惜遲親眼見證楚禅逸一點一點改變,這一次的燕娘沒有死,穆苒君也沒與楚禅逸成為你死我活的死敵,不成想最後穆苒君與楚禅逸居然成了同一陣營。
餘惜遲跟着她來到最後的結局。
“陛下,今日還不曾吃藥,若是被越兒知道,越兒會很擔心。”
甯以羨冷冷看着楚禅逸。
不,不是楚禅逸。
而是她的妻子,她的皇後。
葉氏。
“你想要的還不夠嗎?”
‘楚禅逸’擡眸:“臣妾要的便是陛下和越娘的安康。”
兩年後,甯以羨“壽終正寝”,甯越登基。
而楚禅逸的名字被史書如何寫都不重要,畢竟皇後葉氏為大霁做的一切都将載入史冊。
商弦凝感知到五行陣法崩塌,這一次的穆苒君沒有被冠上謀反之名而被殺,夢澤也并未屠城,一切都改變了。
餘惜遲完成了她們的承諾。
正要脫離陣法,商弦凝卻感知經脈逆行,掌中絲線牢牢将她束縛。
“怎麼回事。”
被縛靈術強行傳召,商弦凝看見餘惜遲,還有她身旁的……
‘楚禅逸’?
憶看見商弦凝的面孔,稍稍皺眉,随後不忍揚唇。
似乎還有嘲諷的意味。
“多年不見,你還是如此蠢笨。”
商弦凝目光看向餘惜遲有些不解,察覺憶想對她出手,果斷現出索魂鞭向憶二人揮去。
憶閃身躲避,不想商弦凝瞬移在她身側,索魂鞭精準鞭在她身上,直中心脈,隻一招憶便退至幾尺外。
蛇鱗嘗血,猶如久逢甘霖,瘋狂叫嚣,不停在商弦凝手中震.動盡顯殺意。
被自己一直瞧不起的花妖居高臨下用蔑視的眼神凝視,憶心中自然不爽,但保命要緊,于是将矛頭對準餘惜遲。
“難得相見,女君可要好好叙舊!”
逃出陣法,憶再難忍心脈之痛,吐出鮮血。
餘惜遲将憶的話語全數聽下,心中對商弦凝的身份再生懷疑。
如若商弦凝真是棠音,憶怎麼會見過她,更不可能會說許久不見。
方才商弦凝招數滿是殺意,若是常人,此招一擊緻命,棠音怎麼可能會如此。
佯裝棠音者,死。
陣法破解,十陵正想要尋找商弦凝,卻感知到商弦凝正處危險。
經脈逆行,商弦凝此刻必是體内二氣相撞,不出一炷香時間,必将經脈盡斷。
“我得去救主人!”
“你究竟是何人?”
餘惜遲眼裡不再是柔情曲意,相反是想要将她殺之而後快。
商弦凝不懂她為何如此善變,前一刻還在信任,後一刻卻成死敵一般。
她緊握手中鞭,準備抵抗。
眼見她的防備越甚,餘惜遲更是怒意上湧,縛靈術絲線在她的手上顯現成形,絲線纏繞商弦凝渾身。
輕輕握拳,絲線繃緊,血液随之浸染,無數紅線纏繞。
“膽敢欺騙本君者,你是第一個。”
商弦凝渾身被絲線束縛,靈更是被滲透,察覺死亡即将來臨,她的皮膚湧現紫線。
彌留之際,她看到夢澤。
“總有一天你會享受這種感覺,吸收無盡生靈提升法力,以死為交換,殺你的人修為越強,你吸收的法力就越強,何樂而不為。”
“那是邪修,你以此為生,我不幹涉,但我絕不以自己性命為草芥。”
“命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忽然她又想起溫丹妍對她說的話。
‘切記,莫要相信任何人,除非你想将命留在這裡。’
好不容易放下的戒備,居然惹來的是殺身之禍,可笑。
“枯骨磨鋒,出!”
十陵由小小劍靈的身子化作一把巨劍刺向餘惜遲,金光驟然沖破三界天際。
餘惜遲疑惑:“那是……”
商弦凝趁機沖破縛靈術,再度揮出索魂鞭,餘惜遲不及閃躲,無數蛇鱗劃過脖頸。
冰涼刺骨的觸感徹入骨髓。
不宜戀戰,商弦凝用最後一絲氣力破陣,十陵化成人形墜落在修真界的某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