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無垠的空間裡隻有她一個人,她嘗試動了動自己的身體,一切如常,于是慢慢往前走。
每走一步便會有絲縷微風似乎還有一些雜音慘雜其中。
越往前聲音就越清晰,慢慢就聽清了一兩句。
“你是哪家的小姐?”
“蘇州溫家次女,小字……。”
再往前一些勉強能看到一些輪廓。
“又是你,你是故意跟來的嗎?”
女孩窘迫地紅了臉解釋道:“我的钗環掉了,并非是故意。”
撥開一層雲霧,看清了那人的臉,有些熟悉卻不知在哪見過。
“你有什麼要求?”
“娶我為妻。”
她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卻發現這裡一片荒蕪。
“再往前走可就不能回頭了,你還要繼續往前嗎?”
雖然沒有真正接觸過,但是她已經知道這裡大概就是前人死後留下的靈識,通常來說一般的凡人是做不到的,但是原因也不難猜到,這應該是執念過深留下的痕迹,既然她的記憶能被他人踏足,或許她也想讓其他人看到她是怎麼樣的吧。
餘惜遲沒有猶豫,她要知道這一切的源頭是什麼,命盤的異常是意外還是既定,馬上就會全部知曉。
一進到大牢就聞到了陳年腐舊的鐵鏽味,還有血腥和髒臭和在一起的味道,經過幾個牢房的時候,小妖有些心驚膽戰,這些人下手都這麼狠的嗎。
打開鎖鍊,她沒注意一踏上去踩到了凝固一半的血水,看到的時候幾欲作嘔,她趕緊走到一邊低頭作嘔。
郡主悠哉走到放刑具的地方,随手拿起一個,像是在家裡一樣。
“會審人嗎?”
她下意識去看郡主,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些畫面,好像她才是那個候審的犯人。雙手被人押住,那些人一直讓她認罪,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隻是驚恐地看着郡主。
“你怎麼了?”
眼前仍然是郡主,隻是沒有那麼狠戾,但也絕對算不上溫柔,不過她已經回過神來,強行鎮定。
帶着顫音:“我試試。”
抛下那些雜念,她現在必須要得到郡主的信任,其實要這個人說出真話來并不難,可是要在郡主面前恐怕沒這麼簡單。
她走到囚犯面前,下意識的吞咽掩飾着内心的緊張。
她試着和他交流:“你……”
剛說了一個字,那個奸細就狠狠地瞪着她,眼裡全是殺氣,但小妖沒有懼怕,不過隻是一個被任人宰割的魚肉沒有絲毫的威脅,就算他再怎麼恨也逃脫不了此時的命運。
她逮住這個機會,死死地盯着他,闖入他的神識開始詢問:“是誰把你安排進這裡的,你都獲得了什麼消息?”
神識被闖入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會強行他在腦海裡回憶,像是抄家一樣,他極力忍耐着痛苦但還是敵不過她強勢的靈力。
郡主隻看到她的背影,她的這個角度正好是視野盲區,但也注意到了囚犯的痛苦,她忽然有些好奇,指尖輕敲桌面。
不過隻是問了一句話,連刑具都沒有用就如此痛苦,這個人到底有什麼能耐。
小妖不得不驚歎這個細作,普通凡人恐怕就要問出來了,她繼續在他的神識裡搜尋,最終還是堅持不住。
“我說……我說……”
她收回法力,郡主這個時候才不緊不慢走上前。
“說吧,是誰指使你,什麼目的,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本宮……可饒你不死。”
後一句話郡主猶豫了,她看出郡主在說謊。
小妖同時也看出了奸細想反悔,她站在郡主身後悄悄運起内力,顱内的痛苦再度襲來,他趕緊說出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
郡主就這麼聽完了,手指時不時摩挲桌子邊緣什麼也沒說,她看着郡主的背影心頭有一種深深的恐懼,猶如陰霾籠罩無法揮去。
她有一種預感自己也會淪落到這個囚犯一樣的下場。
說完了那些以後又畫了押,他猶如瘋魔一樣一直在念叨着殺了他殺了他,小妖知道這是闖入神識後的後果,她真的做了這種事,為了活命。
聽着告饒聲郡主有些煩躁,拿起手中的刀,猶如惡魔轉世微笑向她揮揮手。
“過來。”
她該不會是想要自己殺了他?肌膚上的寒毛立了起來,她得控制住自己,否則會現出原形。
小妖渾身僵硬的走過去,她每一步都十分小心謹慎,還是敵不過被郡主一把拉近,郡主将刀塞進她手中,并且緊緊握住。
郡主的手很冷,讓她渾身起寒。
“怕嗎?”
還沒等她回答,她的眼睛就被一隻手遮住了,溫度有些冰涼,眼前一片黑暗,鼻尖嗅到了一絲屬于持刀人的清香,她居然有一絲的安心。隻是這股淡淡的清香終究掩不過濃烈的血腥味。
再後面就是刀刃刺穿的聲音,還有些熱液濺到了她的腳邊。
從大牢走出來後,她依舊魂不守舍,明明她最痛恨那些魔族屠殺妖族的手段,可她如今也變成了這樣,她是不是也變成了惡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