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血結果出來,又回去複診,打針,拿藥,折騰到傍晚,兩人才走出醫院大門。
沈之瑾今天跑了一下午,算是把盡心盡力四個字突顯得淋漓盡緻。
回到車上,載着遲潛返程的時候,天還沒有徹底黑。
停在一個紅燈前,她想起這個人剛才在醫院說的那句“有話說”。
可是都出醫院這麼久了,怎麼還不說。
于是扭頭問:“我們是去品一閣嗎?還是回世悅灣?”
她的用詞是“我們”。
很顯然,她還記得。
靠在椅上的人睜開眼,波無驚瀾的樣子,會讓沈之瑾以為是談什麼合作的公事。
畢竟之前有了解過,遲潛對藝術方面也很感興趣,而且也買過不少畫。
搞不好,還能有大錢賺。
這麼一想,她就更期待了,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準備迎接财運。
對于他一直不回答,甚至還催促了聲:“快點說,下個紅綠燈之前告訴我,不然我就随機了。”
遲潛看着前面,莫名其妙問了句:“你之前說你抵抗力很好對吧?”
沈之瑾蹙了點眉,回憶起之前她哄騙這個人上車的把戲,仔細一想,她其實對那個話也沒有把握,但他現在已經退燒了,吃過藥打過針,隻是在屋子裡說兩句話而已,應該沒什麼關系。
無所謂道:“是啊。”
綠燈亮起,車子路經市中心地标的巨型人馬雕像時,街頭的路燈一排排亮起。
不知不覺中,黃昏已至。
副駕的人扭頭看過去,嗓音微沉:“好,那就去世悅灣。”
沈之瑾“嗯”了聲,反而是輕松的,因為去品一閣的話還得繞路,直接回家對她來說才是最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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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時候,她累得不行還不忘去趟便利店,大手一揮選了好幾種口味的糖果,随便吃。
到家,開燈。
沈之瑾一整個大放松,把幾包糖扔在一邊,直接攤坐在地毯上背靠沙發墊子,閉着眼仰了一會。
迷迷瞪瞪聽到客廳有走過來的腳步聲,跟他說:“我好累讓我歇會,糖在桌子上你自己拿。”
無人應答。
甚至進入地毯的區域内後,連腳步聲都沒有了。
眼皮下,眼珠疑惑地滑動了兩下,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疏冷的氣息漸漸湊了上來,她幾乎在感受到另一個人存在位置的瞬間汗毛倒豎,眼睛瞪得賊大,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
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帶着細細不可控制的顫抖:“你你你,你幹什麼?”
遲潛後退了一點。
也僅僅是從快親到的距離變成差一點快親到的距離。
才進門這麼一會,他已經把口罩和外套都脫了,包括裡面那件高領的黑衣服,剩下來的,就是一件幹淨清爽的寬松白T。
短袖在結實的臂膀邊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着,他背弓着,跨跪在沈之瑾兩條并攏的腿側,雙臂展開,撐在她身側兩邊的沙發上,輕而易舉将人圈在自己的空間裡。
眼眸深潭一樣,浮着點幽暗的光,望進那雙微微震蕩的瞳孔,蘊藏着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的情緒,已經快要将面前的人活活吞噬。
沈之瑾幾乎是在察覺到他意圖的那一刻就轉過臉,不敢置信中,血色已經沿着雙頰蔓延到了耳尖,紅的發燙。
她縮緊身子,不敢看他,也不敢碰他,聲音越來越輕:“遲潛,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他說。
目光遊移到那片雪膚蔓延而上粉色,再盯住那雙躲避的眼,沒有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他嗓音沉了沉,勾得人發瘋。
“沈之瑾,你再怎麼遲鈍,現在也應該知道我在想什麼了。”
她搖了搖頭,已經快着火了。
無措中推了他一下:“我不知道,你這樣太突然了,我們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空氣靜了靜。
過了須臾,他道:“我們現在,也是好好的。”
遲潛沒打算放過她:“看着我,沈之瑾。”
他嚴肅的時候,會習慣喊她的全名,偶爾情緒還不錯的時候,才會喊她兔子。
以前沈之瑾還覺得他給自己取綽号的行為很惡劣,現在反而是更喜歡後者的稱呼。
因為隻有這樣,她才知道他是輕松的,或者說是在開玩笑。
而現下,就是極度相反的情況。
過了好一會,她才按照他說的做了,也幾乎是同一瞬間,壓迫感也在成倍翻漲。
與此同時,更讓她無措的是這種情況下依舊狂跳的心髒。
可能是緊張,也可能是他那過于侵略性的目光,讓她無所适從。
兩道視線交纏在一起,溫度急速攀升,沈之瑾眨了眨眼,猝不及防聽到他接下來的話。
“沈之瑾,我不想跟你繞彎子,我想跟你談,想睡你,想睡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