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閱閣。
溪煙棠等了秋兒半晌,秋兒終于動了動唇,道:“秋兒聽主子的,不敢妄加定論。”
“……”
粉兒芽兒等了半晌,結果等來這麼個結果瞬間氣急敗壞。
粉兒指甲深深陷入肉裡,恨不得将秋兒千刀萬剮。
芽兒也暗道秋兒不中用,狠狠地剜她一眼。
期間粉兒偷偷用手肘怼她一下,芽兒不悅地轉頭,在對上其眸光後意見統一地點了點頭,瞬間了然對方的意思。
兩人的小動作盡數到了溪煙棠眼裡,她神色冷冷垂眸,挑眉問秋兒:“你确定?”
秋兒應道:“是,不管如何,秋兒既是主子的奴婢,做任何事都要聽主子的,這是管教嬷嬷教秋兒的道理,還請兩位姐姐恕罪,秋兒不好求情。”
“說得不錯。”書禾對這番話點了點頭,“你的規矩倒比她們兩個強。”
“是,”溪煙棠也點點頭,“但你們幾個都是祖母送來的人,這才幾日的功夫,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雖然身為主子,但也不能打了祖母的臉,還是去尋下祖母的意見吧。”
溪煙棠擡手,書禾順勢彎下腰,兩人說了句悄悄話,書禾順勢道:“哎!書禾這就去老夫人院子看看。”
“不行!”芽兒即刻出聲制止,今夜老夫人定會處置蒹葭管事的,這若是真碰上了,溪煙棠定會發覺了,這樣自己留下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此話一落,屋内的目光都壓了過來,她略微頓了頓,道:“小姐,你看這麼晚了,老夫人說不定睡了,這麼晚打擾老夫人不好吧……”
溪煙棠倒是鐵了心的,她微微一笑,哪裡不明白她的心思,“你能有這份心是好的,可今日這事屬實大了些,丫鬟背主,這可不好下結論啊。”
書禾當機立斷,即刻推門而出,沒一會的功夫又回來了,笑道:“奴婢遠遠瞧着,老夫人院子燈還沒落,順便通報了聲,小姐緊着去吧。”
芽兒:“……”
……
當溪煙棠領着幾個丫頭到了吉祥閣,她率先被這一路的血迹吓了一跳,面色登時褪去血色慘白一片。
書禾忍着害怕為主子順了順氣,替溪煙棠拉裙,幾人才進來。
溪煙棠:“祖母這是怎麼了,怎麼拖了滿屋子的血迹。”
一對上王婆子的目光,溪煙棠積怨難消地眯了眯眼,差點給這人給忘了!她可還記着仇呢,不過倒是稀奇,這人不是姑姑的人麼,怎麼如今在祖母這做事。
王婆子:“這不在處理着事嘛,吓到小姐了吧,奴這就叫人去收拾收拾。”
溪煙棠微微一笑表示知曉了,視線在屋内環繞,祖母一身裡衣坐在太師椅上,蒹葭癱坐在地,關心着一側血肉模糊的人兒,一看胎記,溪煙棠就知曉了此人是誰。
蒹葭一擡眼,視線相撞,似是猛獸般要撲向溪煙棠,卻被書禾擋住了,一個巴掌扇歪了嘴巴,正言厲色,“放肆!你可看清楚了這是誰!”
蒹葭捂着火辣辣疼的臉,咬牙切齒:“我當然知道,溪煙棠!”
她目光如炬,像是将溪煙棠吃了都不解氣一般,破口大罵,“賤人!若不是你将此事告訴老夫人,我姐姐能受如此屈辱?溪煙棠你不得好死!”
聞言,溪煙棠瞬間明白計謀得逞,佯裝震驚道:“我好心想幫你,你卻……”
話說到一半,溪煙棠猛然反應過來,眼神淩厲地射向芽兒,杏眸微紅,“是你!”
芽兒神情慌亂,見溪煙棠的指責更是百口難辯,隻能默默低下頭。
見一切都是計劃好的,自己還被個小丫鬟陷害,溪煙棠登時委屈起來,撲通一聲跪下,祈求老夫人做主,“祖母,丫鬟背主,棠棠冤枉得緊,您一定要給棠棠讨個公道啊,而且,而且這丫鬟還是您指明給棠棠送來的,棠棠委屈啊……”
眼淚簌簌而下,溪煙棠登時哭得梨花帶雨。
“我呸!”蒹葭聲嘶力竭,張口再罵,惡語直沖,整個卧房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一邊哭哭啼啼,一邊罵罵咧咧,吵得老夫人耳根子一陣疼,當即拍案叫停,“住嘴!一個一個說!”
香燃了半柱,一切終于解釋通了。
這一切的起因,是蒹葭在給溪煙棠送丫鬟時,因為威懾偶然捅破了蒹葭的秘密。
蒹葭姐妹同屬孿生,長得相似不說,就連音色都相同,兩人因着家中母親重病父親好賭的緣故被迫成奴,幾年曆練,兩姐妹皆天賦異禀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