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栩生笑得快要從椅子上摔下去，言濯也是一臉的一言難盡： “不是，這種東西你不藏好就算了，居然還是分開放的。”

“太忙了那段時間，”常昇扶額，“這不是太多事情同時在發生嘛，我收拾東西搬家的行程被壓縮在一天裡，那時候隻想着把東西全裝進箱子就是萬歲了，整到後面都有點神情恍惚了，哪裡還能想起來工具放哪兒。”

“怎麼沒叫對象一起收？”宋栩生好奇。

常昇頓了一下：“因為我在收之前還記得我擁有一些工具。”

記得了，但不多。

宋栩生噗嗤笑出聲，被常昇冷漠地看了一眼： “好啊，你們倆複合了，那我們宋小少爺……”

“閉嘴！”宋栩生下意識就覺得他後面的話有貓膩，警惕地逼停了他的話，轉頭看言濯的眼神閃着心虛和讨好：“哥哥，這個好好吃，你吃這個。”言濯面無表情地把他抵到嘴邊的雞米花吞下去，目光灼灼看常昇：“他怎麼？”

常昇感受着宋栩生在旁邊快要把他盯出洞來了，有些好笑地說：“那我們宋小少爺就不用日思夜想，天天找我哭了。”

宋栩生輕聲“哼” 一聲，聽他沒把自己這幾年幹的混賬事情們撣出來，安下一點心，哼哼唧唧地嘟囔： “誰想他了，哪裡找你哭了，瞎說……”

言濯被他這一句說得有點心軟了，沒搭話，低頭吃東西。

沒一會兒齊詠端着面包咖喱牛肉和小碗飯走過來放到常昇面前，伸手擋住常昇探過來的腦袋邊對宋栩生和言濯笑笑：“怎麼樣？還合口味嗎？”

宋栩生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常昇這棒槌……呀——”常昇冷漠地一指頭彈在他額頭上，打斷他的即興演講，轉過頭笑眯眯問老婆：“寶貝兒一起來吃點兒？”

今天店裡不算很忙，齊詠四周看了一眼，點頭：“那稍等一下，我再去拿幾個菜。”

齊詠進去的時候，常昇一把揪起宋栩生耳朵：“宋栩生你聽好了，你掂量着自己說的話哈，你自己……不用我多說吧？”

被他抓了一把子把柄的宋栩生正襟危坐：“遵命大人，我懂的大人。”

常昇朋友來，齊詠有特地做一些比較正式的菜，惠靈頓牛排被細緻地分成四份遞到每個人面前，齊詠眼睛彎彎地主動開口問了：“阿昇原來有圈内人朋友啊？之前都沒聽他說過。”

這句話聽着危險指數太高了，常昇腦袋裡警鈴四起： “不是，沒想起來，也沒特地瞞着啊。”宋栩生戲很足，嘴裡牛肉都沒咽下去已經在拿紙巾擦眼淚：“我知道，在阿昇心裡我們都不算朋友，我懂的，哎……本以為真心換真心，沒想到……”

言濯和常昇看過去的眼神都很冰冷，常昇在桌子底下踢他一下：“差不多戲收了啊，再演下去也不會有喝彩。”言濯則直接轉頭對齊詠笑笑：“沒有，我之前出國了一段時間，剛回來沒多久，還沒跟阿昇聯系過呢。”

合理，齊詠點頭，他其實也就是好奇，接着追問：“你們大概啥時候認得的啊？”

這是個好問題，三個人都開始往回捋：“嗯……什麼時候來着？”

宋栩生很艱難地進行時間回溯：“好像是……我，額，成年那年？那大概是啥時候來着，六年前。”

常昇點頭：“同城群聚的那一次吧，這麼一算好像是有這麼多年了。”他撐着下巴感慨，“你當年那麼小啊？”回頭看言濯：“這種小孩兒你怎麼看上的？”

言濯瞥宋栩生一眼，嗤笑。

宋栩生心虛地往裡頭縮了縮：“是我看上的他。”

齊詠眼睛亮亮聽八卦：“哦——”

言濯漫不經心地撚了一個鱿魚圈：“嗯，然後某人騙我自己已經大學畢業了完全是實踐老手了跑過來和我約實踐，三十下内就暴露了。”

齊詠：……怎麼是聽起來這麼熊的峥嵘歲月。

“哎呀哎呀都過去的事情啦——”宋栩生手在他們面前拼命晃，“不談也罷，不談也罷，說回阿昇！店長……額，請問怎麼稱呼？”

“齊詠，叫我小詠就好。”齊詠對稱呼這方面已經放棄了掙紮，很直接自己就“小詠就好”，宋栩生典型e人，快樂小狗，很順地接： “嗯嗯嗯，小詠！你聽我說啊這個人他原來啊……”

“宋栩生。” 常昇眯着眼睛警告看他，手卻被興緻勃勃的齊詠按了一下：“别吵别吵，他原來怎麼樣？”

宋栩生得意對常昇哼哼，轉過頭繼續對着齊詠：“他原來在我們群裡好受歡迎的，多少被排着隊都想約他一次實踐，後面還有那種其他城市聞訊而來的特地飛一趟燕城跟他約實踐嘞。”

齊詠“啧啧”兩聲，撐着下巴回頭看常昇：“受歡迎哈？”

常昇欲哭無淚：“沒有，哪有這麼誇張，人家就是單純的過來玩，順便約個實踐，實踐這種東西嘛，不都圖個各取所需快樂就好啊，我隻是一個合格的服務型主動。”

齊詠笑得挺開的，他看常昇這樣吃癟真的覺得好笑，實話是他确實不咋在意常昇的過去，他們倆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誰還沒個過去的感情經曆似的，在這段感情中兩人都投入且認真這就夠了。

相反的，聽聽宋栩生他們說，齊詠還有點小高興。

有一種跨着時空跟過去的他沒見過的常昇相識了的感覺。

常昇一頓飯吃得戰戰兢兢，連裝咖喱的面包都吃得一口不剩，低眉順眼一副“我老婆最好，我老婆做的飯全天下第一好吃”的模樣，他們後面也聊其他事情，聊年輕時候的常昇的生活，聊他們之前遇到的一些趣事，齊詠都聽得津津有味，他有一個不深的小酒窩，一晚上都陷着，到了家裡還看起來挺開心的。

常昇打量着他神情：“……親愛的？”

齊詠邊往衣架上挂外衣邊回他：“嗯？”

“……你不生氣吧？”

“為什麼要生氣？”齊詠很疑惑。

常昇沉默了一下，确實沒想出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于是選擇滿分回答，伸手摟住他老婆狠狠親了一口：“看看，我們小詠就是明辨是非寬宏大量心胸……”齊詠冷漠捏上他嘴：“好了不許再說了，這太像渣男出軌之後的言論了。”

常昇：“……我沒有啊！”

最後他們倆并排躺在床上的時候，齊詠還是忍不住探過頭來問： “诶，你在圈内找過對象嗎？”

常昇沉默了一下，點頭：“找過一個。”

“我玩過管教，當時确實處在一個相對比較……嗯，怎麼說，額，玩得比較開的時間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