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詠胃不好,很不好,可以當海鮮是否新鮮檢測器的那種不好。他們出去吃飯,一家店但凡有一點不衛生,齊詠當場就能跑到衛生間去吐了。
就算在家,偶爾吃到什麼不好的食材,吃得涼了或者多了,他也時常會不舒服。常昇每次都會被他這麼大反應吓到,隻能笨蛋男友地跑前跑後遞水遞藥,邊拍他背邊手足無措:“不是,你這個……真的不用去醫院看看?”
“去了沒用,”齊詠用手捧着水漱了幾次口,順手洗了個臉,嘴唇有點白,“老毛病了,胃這個東西隻能慢慢養,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這居然是好很多之後的樣子嗎,常昇大震驚:“這是天生的嗎?”
“沒有,我沒說過嗎?”齊詠任由他半摟着自己用溫毛巾給自己洗了個臉,有些囫囵,“我之前因為胃出血住院過一次。”
“你沒啊?!”常昇滿臉的不可置信,“胃出血!開咖啡店這麼辛苦的嗎?”在他換工作前,曾經也是一個日理萬機沒啥自由時間的律師,這樣也沒見多少人能把自己搞到胃出血,齊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會虧待自己的樣子,他們在一起這一年,基本都是齊詠給他帶來生活氣息,就算他有時候懶得搞飯隻想癱着,齊詠都會爬起來變着花樣給他們倆整個菜。
所以難道是剛開始創業期間壓力太大??
“哦,從這裡開始啊。”齊詠皺了下眉,“好像是沒說過,沒起過這個話題,這家咖啡店也就開了快兩年的樣子,我之前是個碼農啊。”
碼農!!!常昇眼睛瞪得像銅鈴。
好家夥,怎麼從未聽說過這件事情。
齊詠被他震驚的表情逗笑了,拍了一把他摟着自己的手示意他放開:“幹什麼?不像嗎?”
“完全不像啊!”常昇松開他,跟在他身後出了衛生間去給他起熱水打算給他下個面重新墊下肚子,“不是,你這跟碼農但凡有一點相似呢?你甚至沒有一件格子衫!”
“刻闆印象要不得,”齊詠把自己整個人陷進懶人沙發裡,抱着一杯被常昇塞進他手裡的蜂蜜柚子茶,心情不錯,嘴角甚至帶着笑,“我大學專業是計算機啊,本科畢業直接進XX大廠幹了兩年來着,生了個病,後面就不想幹了。”
常昇瞥了他一眼,直覺他避重就輕了:“生了個病?”
齊詠側頭和他對視,看常昇很認真地盯着他看,好笑地一指他面前的透明鍋:“水要潽出來了。”
常昇一驚,慌忙低頭去看,氣笑了:“瞎說!别吓我!你就是想扯開話題是不是!”
齊詠低低笑了兩聲,微涼的指尖摸索着馬克杯杯柄上的貓咪腦袋:“沒有,你想問什麼就問啊。”一臉非常乖順的任人審問模樣。
“為什麼搞到自己胃出血啊?”常昇邊小心翼翼把捆面下到沸騰的水裡,邊起另一個鍋炒面上的澆頭。
齊詠側過頭去看窗外,眼神沒太聚焦,落在了落地窗望出去一個尖塔的頂端:“害,卷嘛,我畢業那兩年你也是知道的,互聯網發展最好的那兩年。那時候大家都在比誰能比誰更能熬,誰比誰出工快。一個需求,你兩天做完,那我就要一天,十二點踏出公司門那就叫下班早,每天一個會接一個會,我幹起活來不喜歡吃飯,又打斷思路,吃太飽又容易困,不好幹活。”這沒什麼,他是吃到了互聯網紅利的人,事實上比他拼命的比比皆是。
常昇表情有些複雜地看着他的背影,半天沒說話。
齊詠發了幾秒呆才反應過來沒能等到他的回複,回過頭來看他:“幹嘛呀,不說話。”
“沒有,”常昇忙接,“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