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原始的信件往來,不像大巴車上溫子學的直視讓他十分厭惡和惡心,相反他還有點好奇。但更多的是面對韓世鳴時的心虛,他怕韓世鳴聯想到他身上。
最近韓世鳴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每天都把這個人的信精準的挑出來,而其他女同學的信件就随手被他放在一旁并不過多關注。
沈懷到底還是當着韓世鳴的面拆了信,照片一看就是機器快打出來的,是當天新照的。
他們班之前單獨在籃球場訓練,自從挪到操場上和大部隊彙合後,從第二天開始就有了這種照片告白信。
沈懷快速的浏覽了一下信的内容,他無法細看,因為對面散發出的低氣壓讓他無法忽視。
沈懷隻能把照片遞了過去,把信件随意折了幾下撕掉,一對視果然見到韓世鳴舒展了眉目。
這個人真是的,幹嘛管他收情書啊?還隻管同性的。
沈懷心裡有點懊惱,懊惱自己太聽話,但心中又騰起絲絲蜜蜜的甜。最近他越來越能察覺到韓世鳴對他的在意,所以像這種幹涉私交的過界行為也被他刻意的縱容着。
這時滕文曲興沖沖的抱着飲品上來,軍訓幾天下來,他黑了不少。
一進門看到被扔進紙簍的碎片和韓世鳴把弄在指尖的照片,立刻咋咋呼呼的嚷道:“我靠沈懷,那個變态又偷拍你了?”
韓世鳴擡眸看向呂景同的方向,隻見呂景同一米八幾的身高恨不得把自己塞進王雲舟的衣櫃裡,根本不轉過來,隻肯用後腦勺面對大家。
啧,這大嘴巴。
沈懷面色發白,聲音發緊:“就是給了封信而已,别少見多怪。”
韓世鳴挑眉,呵,信而已?
沒記錯的話,那龍飛鳳舞寫的可是求偶詩經,這追人手段簡直土到掉渣。他實在是見不得沈懷這樣維護那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所以發出聲音冷酷又刻薄:
“天天偷拍不認識的男生,不是變态是什麼?”
這種行為讓他想起那惡心的蚊子血,不過蚊子血更沒有下限,不光偷拍照片還盜攝。韓世鳴随意捏了捏指關節,有點懷念揍人的滋味。
沈懷渾身冰冷,那些妄想和蜜糖此刻都被韓世鳴一句話踏碎。
他靠在書桌上用力支撐着身體不想倒下去,耳邊的那句【男生…變态…】卻在不停的擴散回響。産生的巨大震蕩,使盤桓在他腦中許久的魅魔映畫又一次自動播放。
那天雨剛淅淅瀝瀝的下,沈懷沒有帶傘。
正想跑到街角的甜品店下躲雨,店門大開溫馨明亮,濃郁的面包麥香順着雨氣侵襲着感官,勾出本能的渴求。
還沒等沈懷走近,就看見一個男生從店内如風一樣跑到雨中,随後另一個男生快速追了上去。
那是沈懷第一次見到同性戀人擁吻,他被震驚到無法發出聲音,雨絲打濕他的睫毛模糊成一片,恍惚間那兩個張臉變成了他與韓世鳴。
韓世鳴确實出現了,隻不過他身邊還有崔鹭遙。雨越下越大,沈懷縮瑟着身體不想過于狼狽,卻不曾想驚雷重重錘下。
“啧,光天化日之下,兩個男人惡不惡心。”
肅穆的黑傘下,英俊無比的少年一臉戲谑,眉骨鋒利到可直接劃傷人心。
韓世鳴後知後覺般轉頭看向沈懷:“你怎麼在這兒?沒帶傘嗎?”
而他身旁的崔鹭遙立刻遞過來一把雨傘,漂亮的少女笑得張揚,語含施舍:“這多出的一把,借你了。”
沈懷記得自己如現在一樣,嘴角噙起笑容直接拒絕:“謝謝,我不愛打傘。”
我也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