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庭想了想,說:“那個時候市場價應該是五千多。”
二十幾年前的五千多可是很值錢了。
席檐忍不住羨慕:“你知道我那會兒做夢都隻敢做撿一百的大夢。好了,打開了!”
因為隻有一個錄像機沒有相冊的原因。
席檐就以為很多過往的回憶可能都被遺失了,但是他打開錄像機才發現,裡面滿滿的,有照片有視頻。
“我要先看看這個。”
席檐壞笑着點開第一個視頻:“你這個時候在穿開裆褲诶。”
祁庭無法理解他的惡俗趣味,但換為思考一下,如果他能看見席檐小時候穿開裆褲的視頻或者照片的話……
祁庭沒忍住笑了下:“那麼小,不穿開裆褲穿什麼?”
“嘿嘿。”
席檐沒忍住怪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後翻着:“這是你幾歲的時候?”
視頻裡。
小祁庭穿着專門裁剪好的小西裝,像個小王子一樣彬彬有禮的從茶幾上拿了一包薯片遞給錄視頻的人,用還沒發育的聲音說:“給你吃薯片。”
鏡頭依然對準的是小祁庭。
但是一道溫柔的嗓音從屏幕背後響起:“謝謝寶貝兒子。”
于是小祁庭也一本正經的說:“不客氣。”
祁庭說:“七歲的時候。”
原來是七歲的時候。
視頻很多,但是不難看出祁庭原本的富貴生活。
席檐又往後翻了一個視頻,那是最後一個錄像了。
視頻裡。
小祁庭坐在鋼琴前,熟練地彈着一曲貝多芬的《緻愛麗絲》。
席檐想起來祁庭的房間裡也有一架鋼琴。
他忍不住朝祁庭的方向靠近了一些,悄悄道:“你還會彈鋼琴啊。”
祁庭看着他,直白的把他内心的想法說出來:“想看?”
席檐頓時如小雞啄米般快速點頭。
祁庭起身走到窗戶邊,把鋼琴上的布掀開,然後拉開椅子坐下,回頭道:“很久沒彈過了,可能不是很好聽。”
席檐格外捧場:“隻要是你彈的都好聽。”
隔了些距離,再加上房間裡并沒有開着很亮的燈。
所以席檐沒有看見祁庭勾起的嘴角。
在祁庭擡手落下的瞬間。
房間裡流淌起了美妙的琴聲。
恍惚間。
坐在鋼琴前彈琴的祁庭似乎和視頻裡的同樣彈琴的小祁庭身影重合在一起。
抛棄了那些因為痛苦而僞裝起來的外衣,剩下最初的聰明得體又彬彬有禮的内裡。
可是唯一不同的。
就是錄像裡的琴聲要比現在更加流暢一切。
熟練的鋼琴技藝猶如過往的富貴生活般,再不得追蹤。
席檐突然忍不住想。
祁庭把鋼琴放在自己房間的時候,是不是也想建立一個搭建過往的跳闆。
隻是每當他觸碰彈琴的時候。
生疏的技藝總是會提醒他,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彈完琴,
祁庭回頭:“可以嗎?”
“可以,太可以了!”
席檐抛開那些胡思亂想,笑眯眯的坐起來:“比我想象中要好聽好多!”
祁庭顯然對他的臭屁很受用,笑了下,又看了眼時間,開始趕人:“時間不早了。”
才剛探索到祁庭的小秘密。
接下來就該交心了。
這種時候。
席檐不想走。
所以席檐很是不要臉的又重新趴回去,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說:“我剛剛好像還沒有看照片,你先忙,我一個人看也行。”
祁庭被他耍賴的舉動氣笑了。
笑了一會兒,起身走到床邊,把腕上的手表摘下來,順手rua了一下那顆毛茸茸的頭,說:“我先去洗澡。”
“嗯嗯嗯嗯嗯嗯。”
席檐點頭飛快,等祁庭進了浴室,水聲響起後,他才貓貓祟祟的從床上爬起來,轉戰到床頭櫃旁。
剛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
剛才看視頻的時候才發現,那天他和祁庭在遊樂場拍下來的合影,已經被祁庭放在相框擺在床頭櫃上。
祁庭覺得席檐像隻标記領土的小狗一樣還真沒說錯。
起碼現在席檐就很想在這張照片上留下一點兒自己的痕迹。
思來想去。
席檐很快就有了主意,他拿出抽屜裡的筆,然後小心翼翼的把相框打開,取出照片。
然後在祁庭照片的背後,輕輕寫下三個字。
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