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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偏偏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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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我心裡涼了半邊,沒有用的,求饒是沒有用的。

鬼使神差地,我緩緩吐出:“良洲,我愛你。”

他阖上眼皮,随即又勾起一抹笑容,輕輕點頭,再次睜開眼時,他眼睛裡有了一絲柔情,說話聲也有了一絲柔情:“好,那我們回去吧。”

我又想起他還曾逼過我去死。

哦,說來,怪我。

——我們的卧室在别墅的最頂層,很大,還有一個陽台,但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個陽台沒有修護欄,俯瞰,那就是一塊橫出來的闆子。而兩年前的冬日,我看到他站在那裡,邊緣處。

那時候,我明明可以走開,可我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跑過去拉他下來。

他卻一個反手。

下一刻,我腳掌前方已是空氣,下方是白茫茫的雪。風冷,連呼吸也似被刀削。

“你說,我們跳下去會怎麼樣?”他突然說。

而我頓時像觸了電一樣麻在那裡,有雪落到了脖子裡,接着,我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往卧室裡縮。

無用功。因為我的左手腕已經禁锢在他的右手裡。

之後,沉默,沉默,繼續沉默。

我與他對視一眼,餘光又看見了下方的白色,我想起遺照也是這樣的顔色,猛地,我意識到他沒有在開玩笑。

“雪崩了”——

“良洲,我愛你。”

最後,在我的妥協中,他封住了我的唇,抱着我滾到了那張軟綿綿的床上,用他最熾熱的身體溫暖着我。

我還想起他不僅逼我,還逼過我至親的人。

哦,那天是中秋節,他讓我爸媽來看我。

爸媽一見到我就開始哭,也一直在和我道歉,說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對不起我。

不知道哭訴了多久,他就那樣突然出現在我爸媽身後。

——知道不知道心髒一抽是什麼感覺,勝過冰封,猶如雷劈。

爸媽一滞,哭聲被消音了。

那時,他蹙起眉,眼睛陷在青黑色的眼圈裡,偏偏他面色森白,下颚削尖。病态的美麗。

而我的爸媽早已驚慌失色,有些畏畏縮縮地看着他。

誰也沒有再說話,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吃晚飯時。

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瓶紅酒來。

——他拿出來的紅酒沒有酒塞,已經開了的。

他風輕雲淡地将紅酒倒滿我爸爸的那個高腳杯,然後又極其紳士地将我媽媽那杯注滿。

紅色又一次漫過了一圈又一圈。

再然後,他放下紅酒,一個人坐到對面去。

——可為什麼,沒有我和他的。

“請。”

一口冷氣直灌入肺,我登時繃緊了身體。

氣氛有些詭異,爸媽不敢說話,亦沒有去拿酒杯。

“請。”他又一次投出了這個沒有感情的雙拼音節。

終了,爸爸拿起了酒杯。

——我想父親已經陷入了絕望,因為我看到父親的手都是抖的,也故此,顧良州蹙眉更深。

爸爸剛剛舉起,我一下就把他握着的酒杯按回了潔白的桌布上,我拍了拍爸的手背,說:“爸、媽,你們誤會了,我在這過得很好,良洲對我很好。”

我朝顧良洲淺淺一笑,又牽起他的手,在上面輕輕落下一個吻後,我才轉回頭去繼續和爸媽說:“我愛他,我很愛他。”

可是對方沒有任何回應。

——失靈?還是我說得不夠?那就再來一次。

“是我失誤了,”他把要再次開口說話的我堵了回去,“嶽父嶽母年事已高,應該,不勝酒力。”

“既然如此,這兩杯酒就由小婿代勞吧。”說完,他兩杯酒下肚。

紅酒染紅了他的薄唇,他勾起嘴角,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嘲諷又像是得意,宛若一朵開得明豔的罂粟花。

面對這樣的他,我卻并不在乎,反而松了口氣,心裡在慶幸,“我愛你”這個魔咒又一次生了效。

然而,這個魔咒也并非是百發百中。那是唯一一次的失靈,可就算隻有一次也足以在我腦中刻上無法泯滅的回憶,讓我在三更半夜時一次又一次地驚醒,噩夢中的噩夢。

故此,我更是徹底地失眠了。

哦,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和失眠有關。

——和他在一起的後兩年,我開始失眠。失眠其實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去拿了點安眠藥,企圖用外力因素自我幫助。

但我并沒有告訴他這件事。

——我說過,他是厭惡我害怕他的。

可惜,紙終歸包不住火。那一次,我像平常一樣打開了卧室的門,天色已晚,深色的窗簾還被拉得死死的,故此,房間漆黑一片。

開燈,接着,我身軀微微一顫。

——什麼時候起,他就坐在了床上?他那樣安靜以至于我完全沒有察覺。

安靜得不正常。

當我看見他手中那瓶圓形蓋子的安眠藥時,我有一瞬間的空白。他發現了我藏的藥。

他看見我,面無表情地打開蓋子,倒出兩枚藥片,接着——吃下去!

不喝一滴水,就那樣幹嚼,“嘎吱嘎吱”,生硬的咀嚼聲讓我覺得有人在啃我的心。

“嗯,味道還不錯,你要不要來兩粒。”他注視着我,還是面無表情。

我呆呆地站在遠處,頭皮發麻,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然後,他自己又倒了兩枚藥出來,照舊是不帶猶豫地吃下去,隻不過這次他沒嚼多久就吞下去了!

——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繼續,機械化地重複這個動作,倒藥片。

“良洲,我愛你,”我盡量裝出一個委屈的神情,“所以不要吃了好不好?别吃了行嗎?”

——我以為他多少會因為我的屈服而動容,然,是我高估了我自己。

他低着頭,吞了藥,接着,他擡起頭,目光投向我。他的眼睛太過黑白分明,眉毛太過濃密鋒利,而眼神——太過無情。

恐懼。

那是來自第六感的恐懼,是預兆,所以當他說出那樣的話時,我一點也不意外,可我還是承受不住地跪倒在地。

他說:“你想死?可以啊,你吃多少片,徐家裡的人就吃多少片。”

天幕突然不适宜地雷光一閃“轟隆隆——”,窗外的世界在那一瞬間被刷白。

他在接連不斷的雷聲中笑了笑:“我差點忘了,還有宋孟賢。”

跪倒在地後,我的眼淚随着屋外的大雨一樣落下來,關于眼淚的溢出已是我不能控制的了。

“那麼多人給你陪葬,你哭什麼?”他卻這樣嘲笑我。

一下子,我心裡徹底沒了譜,什麼主意都想不出,我隻能一個勁地邊抽泣邊說:“良洲,我愛你,良洲,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他坐在床沿上,有些乖戾地說:“我八歲的時候,和我母親一起被我父親包養的情婦趕出顧家,後來,母親就生重病死了,再後來,我回到顧家,那三四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哥哥’都是被我除掉的,到現在,我已經不知道我手上有多少條人命了,反正——不多你一家也不少你一家。”

“對不起,良洲,對不起,我沒有想死,我從來沒有,我愛你啊,我愛你啊,我怎麼能死呢?我不想死,良洲,你原諒我好嗎?我真的愛你,我很愛你……”我已經語無倫次。

他無動于衷,一如不肯停歇的大雨。

——後來,這一幕時常在我的夢裡重現着,每一次夢到這裡,我就戛然而止地驚醒。

我想是否因為最恐懼的部分記得太牢固,以至于沒有多餘的空間留給不那麼恐懼的結果,時間太久,我想不起來,也不想想起來,那一晚的每分每秒我都拒絕想起來!

隻是印象中,似乎是他原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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