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姑娘莫要打趣謝某....”謝行舟撇開眼,假裝鎮定,手指無意識摩挲腰間的玉佩。
“噗——”戚風禾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連忙用袖子掩住嘴,眼睛彎成了月牙。
這謝大人竟然這麼純情?!
她一時膽大妄為生起了逗弄的心思。
戚風禾故意湊近一步,發間的茉莉香便幽幽傳來。
謝行舟的耳尖越發得紅。
“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沒有人誇過謝大人好看嗎?”
茉莉花香濃郁。
謝行舟深吸一口氣,後退半步,努力闆起臉來,“戚姑娘,先說正事。”
“好——”她拖長音調,乖乖站直,但眼底狡黠未減。
“謝大人但說無妨。”
“因這玉扣已經到手。”謝行舟攤開手心,陽光下奶白的玉石在他掌心泛着溫潤的光。
戚風禾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手怎麼也這麼好看?
“謝某想麻煩戚姑娘幫忙送封書信。”
“好啊。”戚風禾一口答應,“送信可以,不過----”
謝行舟擡眸看她,眼神微凝,似乎在等她提條件。
她故作深沉的摸摸下巴,“謝大人準備怎麼報答我?”
謝行舟微微一愣,認真的說:“戚姑娘想要什麼?”
不會當真了吧。
看着他認真的模樣,戚風禾反倒不好意思了。
她隻是嘴上說說要挾恩圖報的。
她擺擺手,連忙解釋,“開玩笑啦。”說着拍了拍謝行舟的肩膀,謝行舟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戚姑娘沒事,是我自己沒有站好。”謝行舟穩住身形,表情茫然,有些懷疑人生。
戚風禾笑容一僵,糟了,沒收住力……
她摸了摸鼻子,假裝無事發生,繼續說道,“謝大人救過我的命,這點小事算什麼。再說了…”她俏皮一笑,“謝大人可是知州,民女哪敢不從?”
看着她這副樣子,謝行舟無奈歎口氣,“那就多謝戚姑娘了。”
午後陽光正好,戚風禾哼着小曲走在城中的青石闆路上。
她今天特意換了身藕荷色的裙子,發間簪了朵娟花,身姿輕盈,活像隻翩翩然的小蝴蝶。
戚風禾站在藥鋪前,一個碩大的牌匾“濟世堂”挂在門頭。
鋪子裡正冷清。
“趙二在嗎?”戚風禾邁進藥鋪,撲面而來的略微苦澀的藥香味,将店内布局盡收眼底後,打量起藥櫃前忙碌的夥計。
那夥計擡頭,看見戚風禾明顯一怔,随即堆起笑容,“好生漂亮的姑娘,我就是,姑娘要抓什麼藥?”
戚風禾指尖有規律的輕叩櫃台,一字不差地複述謝行舟教的暗語,“銀花二兩,銀翹八兩,半枝蓮一束。”
趙二眼神一凜,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姑娘,請跟我來。”
穿過堆滿藥材的後院,趙二将戚風禾引入一間僻靜的廂房,關上門後,立刻變了臉色,“姑娘,是謝大人叫你來的嗎?他怎麼樣了?”
看着趙二緊張的模樣,戚風禾出聲安撫,“放心,你家大人好着呢,受了點傷,但沒什麼大礙了。”
趙二送了一口氣,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大人托姑娘前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戚風禾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信件,遞了出去。
趙二接過信件迅速看了起來,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
“多謝姑娘。”趙二鄭重行禮,“還要勞煩你再帶封信回去。”
“沒問題。”戚風禾點點頭。趁趙二寫信的功夫,她好奇地打量着房間。
牆上挂着幾幅人體經絡圖,桌上擺着搗藥的工具,角落裡還堆着幾個紮緊的麻袋,散發出淡淡苦澀氣味。
“姑娘,給。”趙二将密封好的信件遞來,有些欲言又止。
戚風禾了然一笑。
兄弟,我懂你。
“放心,我嘴嚴實着呢。”她捶捶胸口,做了個封口的動作,轉身時裙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出了藥鋪,戚風禾沒有立即返程。盤算着家中短缺的東西。
得買幾尺棉布,該做些新衣裳了。
路過賣糕點的,想起謝行舟喝藥時緊皺的眉頭,還給他帶了包蜜餞。
哎呦,我可真是貼心。
她喜滋滋自誇兩句,最後,在城西的馄饨攤前停下了腳步。
攤主是位老婆婆,擀面皮的動作快的讓人看不清。
“張婆婆我來了,兩碗鮮蝦馄饨,都不要香菜,我要帶回家吃!”戚風禾甜甜的大聲喊道。
不确定謝行舟吃不吃香菜,她就謹慎的都沒加,畢竟香菜這種東西,喜歡的是真喜歡,不喜歡的是一點都不能接受。
“哎呦,是小禾呀,快坐,婆婆這就給你下。”看見是戚風禾來了,張婆婆呵呵笑了起來,立馬招待她坐下。
戚風禾坐下後,照例關心詢問起張婆婆的孫子。
“婆婆,狗蛋的身體怎麼樣了?”
張婆婆搖搖頭,歎了口氣,“倒是一直那樣,不過也沒有再生什麼大病,這樣就挺好的。”
“真是辛苦婆婆了…”
戚風禾十分唏噓,婆婆這麼大年紀了,一個人照顧病弱的小孫子,真是不容易的很,隻能多來照顧照顧她的生意。
也算是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