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衛趕忙收勢,但慣性使然依然朝着方向刺去。崔決廣袖一揮,一股柔勁将匕首蕩開。
謝知绯趕忙上前将賀與共護在身後,頭疼地閉了下眼睛,心想真是亂成一鍋粥了。
短暫思考之後,謝知绯看了看崔決又看了看裴思元和女侍衛,決定先把這誤會解除。
“不好意思,隻是久聞探花郎大名,難得一見,多有叨擾,實在抱歉。”
她一邊拽着賀與共一邊往後退,“我們沒有惡意哈,有緣再會。”
裴思元拱手,面露愧色。
但是謝知绯顧不上回禮了,她現在有更要緊的事要做,她一邊拽着賀與共一邊大步輕聲地在往後退。
退到第五步的時候,偷偷用唇形對賀與共說了個無聲的“跑”字。
她賭崔決“看”不見她說話。
賀與共會意變回狐狸身跟在謝知绯身後跑。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一路狂奔,跑到謝知绯扶着牆覺得不想跑了。
她習慣性大口呼吸,發現其實身體也沒有那麼累。小狐狸也停在了她腳邊,此刻正仰頭觀察着她的神情。
“跑什麼?”崔決冷冷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忽然在謝知绯身後響起。
他冷靜的神色襯得謝知绯像是偷了東西的賊。
“師尊,”謝知绯習慣性換上了面對領導的假笑,“我鍛煉身體呢。哈哈。别說,唐朝的空氣就是好哈。”
崔決擡手,身形未動。小狐狸卻如同被磁鐵吸住一般,将脖頸交到了崔決的手中。
“師尊!!!”謝知绯這會兒是真得害怕了,她一把上前拽住了崔決的手腕。
那股極具壓迫感的,似乎要将小狐狸直接殺死的氣勢又卷土重來。
謝知绯知道躲不過了。
眼見小狐狸命都要沒了,她又不是崔決的對手,顧不得什麼體統,她膝蓋一軟就地抱着他的一個袖子死死攥着不松:“師尊我錯了!是我的錯,你不要殺生啊,有損功德的!”
她聲音發顫,指甲幾乎要穿透布料。
崔決的手顯然沒有之前那麼用力了,狐狸一邊掙紮着一邊死死瞪着崔決,威脅一般“嗚嗚”低吼,似乎随時準備給他來上一口。
“師尊,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品種啊!師尊你答應過我一個承諾的,我現在什麼也不要了!我就要這隻小狐狸。”
謝知绯年少失去母親,很少有過這樣可以提要求的時刻,她完全是在憑本能拉扯住崔決,生怕一個不留神,狐狸就如同小時候被後媽帶走的東西那樣消失不見。
“我給你的承諾,”崔決死水一般的眼神涼涼略過她,“你确定要浪費在此處?”
這話無異于保命符,謝知绯趕忙回應:“确定!我确定!”
崔決最終松開了手,謝知绯一把接住狐狸抱在懷裡心疼地檢查着是否有傷口。
“九尾狐是妖族,天性欺人惑主,縱使你神使之軀未必能受他蠱惑,但是但凡有天他惹出禍事,”崔決冷眼站在一旁,眸光微垂“我必親手誅之。”明明是毫無波瀾的眼神卻令人望而生畏。
謝知绯還在翻看狐狸的身體,聞言答道:“不會的不會的,我會看好他,他要是有錯我也受罰。”
懷中的小狐狸綠幽幽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似乎聽懂了他們的話。
“今日可有查出什麼?”崔決問道,仿佛剛才那個要出手殺狐狸的人與他無關。
小狐狸沒有傷到要害,也沒有留下什麼皮外傷,謝知绯心稍定,歎了一口氣,并不看他:“尚未,不過裴思元似乎并不讨厭公主,他在外人面前也會維護公主。”
謝知绯将今日的見聞同崔決講了一番。
“師尊,你今日在宮内可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生氣歸生氣,案子還是要辦,謝知绯心裡有氣,将狐狸抱得緊緊地,起身站在離崔決幾步距離的地方。
“近些日子,或将出兵。”崔決也并不瞞着,畢竟他神力受限,如果謝知绯能将信息整合想出辦法來是最好的。
“出兵?戰争?”謝知绯聞言皺了皺眉頭,戰争首先對百姓來說就不是什麼好事,但是眼下對她來說還有更要緊的問題,“公主要領兵嗎?”
“目前看來,是需要的。”
這一信息讓謝知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