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着眉走近,雙手從身後環抱住她的雙肩,親了親她發旋兒,将下巴墊在上面。
“早。”聲音沙啞,音節從頭頂落到耳朵裡仿佛石子滾進岩洞。
她覺得好癢又撓不到,于是獻寶一樣,把核桃酪捧起來給他聞,耳朵蹭蹭他的胸肌,“早啊~香不香?”
陸景淵很配合的側過頭嗅了嗅,貼着她的額際說很香,說完盯着眼前細碎的發際絨毛,親了一口。
絨毛是細碎且柔軟的,而胡渣子卻不是,明明聞到須後水的味道,她擡頭盯着他下巴,他回以疑惑。
不明顯,要這樣近才看得出來,她就索性沒管。
兩人連體嬰似的,将早飯挪到餐桌上,餐盤、牛奶、甜點,來來回回轉了三趟。
用完早餐,阿玖給選了今日穿搭,正是她這周新買的情侶套裝衛衣和休閑褲,兩人穿上站在鏡前,陸景淵在身後低頭理着她的帽子。
她擡頭仰望他,撅着嘴明示。
露出今早第一個笑容,陸景淵看着鏡中兩人重疊,寬大的身影完全包裹住了纖細的,才緩緩閉上眼睛。
唇舌交纏的時候,鐘表有另一套走法,反正恍惚間十分鐘,再回神二十分,等收拾停當,兩人推着箱子拿着包出門也到了十點半。
陸總今天依舊開得不快,一路上不少車礙于牌子不敢超車,隻喇叭按個不停。
阿玖素來不喜歡噪音,皺着鼻子将車載音響的聲音又調高了些。
眼觀鼻鼻觀心,主駕升起車窗,壓下油門。
-----
“你先去收拾衣服。”阿玖推着陸景淵走進她的卧室,拉開衣櫃,大概有三之一的空置空間。
陸景淵難得猶疑。
穿衣鏡再次映照着兩人,接吻的眷侶變成了扒着衣角又要攬住腰的冤家,他的理由很多,不好意思動她的衣物,萬一扯到了就不好了,單獨一個人呆在她的卧室他不習慣。
可在他家的時候,衣服都是他負責洗和放诶,呆卧室不習慣?那确實有可能。
原來兇手也會在案發現場尴尬麼?她一下子回想起她的小床殒命之日。
那天是兩人的第三次約會。是的,第一次見面确認了關系,第二次某個工作日兩人又共進了晚餐并且散步,甚至還在她單元樓下,樹蔭籠罩的角落裡吻得難分難舍。
第三次就是那個周末,正式确認關系後的第七天,照理說也算不得什麼紀念日,兩人原本的規劃是電影、晚餐再散步,再小樹林咳咳,不是,再送她回家。
可是天氣預報說冷空氣南下,刮風要下雨,而兩人對待約會的心都很誠,默契地已讀但不理會。
出門的時候太陽被厚重的雲層遮蔽,晚餐正在進行中已經看得到窗上的雨迹,逐漸變大。
同時歎息,天氣預報竟然準了。
或許雨中散步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但至少不該夾雜着三月初的倒春寒,她是願意披着陸景淵的外套,可沒必要啊。
原定計劃涼了,好在兩位都是主意正的,立刻就商量了方案2:送她回家看本電影,又或者,跟他回家看本電影再送她回家。
好潦草,好直白哦。
阿玖托着下巴睜大眼問他,“你想我選哪個啊?”
陸景淵被她盯着,不自在地瞥向窗外,隻一瞬又覺得不該回避遂轉回來眼裡都是認真:“我都想。”他抿着嘴含蓄地笑,“我提的,就是我能接受的。”
“不,不僅是接受。是我希望的。”
太過正式的答複反倒給阿玖鬧個紅臉,羞赧之餘卻沒有多少擔心,她選擇了自己的主場。
車就停在單元樓下的路面,路過那片樹蔭的時候,陸景淵牽着她的手倏地收攏。
她臉上一紅,腳下提速,把人拉進單元門裡。
這是個老小區,樓道裡的感應燈時有時無,往往要踩上二樓的台階了才會亮燈,今天也是如此。
昏暗中,阿玖沒有像往常一樣拿出手機照明,她隻是走在前面牽着,擡高腳面的時候也低聲提醒他。
“小心台階。”
陸景淵就是從這時開始,變得遲鈍了許多。每個關竅都需要她說話,他才行動,像個提線木偶。
唔,或許沒有如此完美的木偶,她的男朋友聽話又英俊,看不出一點攻擊性。
她想想又笑了--沒有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