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思飄遠，恍惚了一瞬：“最後隻剩一個，也從未放棄。”

“……人類嗎？”

芸姜知道宿黎身份，對方從未隐瞞，公民ID卡上種族一欄自始至終都是人類。

“是。”宿黎笑着揉她腦袋，翎羽觸感跟貓毛一樣好，“你們夜莺還剩兩，足足翻了一倍。”

“……”

聽起來根本不值得開心，但宿上校仿佛從不自怨自艾，永遠驕陽似火，永遠自信昂揚，心志堅定無人可動搖。

芸姜背對着她，在淚水中展露燦爛笑容：“謝謝你，宿黎。您為我做的夠多了，去忙吧，後面的事我自己來。”

宿黎沒有拒絕，對方内心之強大她看得出。

慢慢讓籠子裡的金絲雀接觸世界，學會生存之道，才能真正獲得自由。

待宿上校乘坐飛艦升入空中，徹底消失視野外，芸姜抹去眼淚，靠在姐姐墓碑前喃聲自語：

“姐姐，我可能真的愛上了一個人，而且你兒子好像也喜歡她……”

“抱歉，姐姐。我大概學不會謙讓小孩。”

*

皇家研究院附屬社區咖啡館。

雅間，獵索督極其不耐煩敲擊桌面，等待那個遲遲未來的‘好弟弟’。

不知又過了多久，雅間房門終于開啟，獵索督猛然擡頭，果不其然看見那個弱唧唧的清冷身影闊别侍從獨自進入，慢條斯理坐在他對面。

夜莺：“十七哥，好久不見。”

明明昨天才見過，獵索督腦子不行但也不是純傻子：“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叙叙舊而已。”夜莺端起咖啡杯抿過一口，唇邊含笑，“畢竟咱們這些兄弟姐妹裡，十七哥是我最熟悉的人。”

那可太熟悉了，獵索督嘴角抽搐。

眼前人從小被他媽放養皇家研究院，獵索督大學畢業剛剛進入這裡，這小屁孩就搶走自己風頭，成為所有人口中少年天才。

不過……呵呵，一隻羸弱的小雞沒有任何立足之力，雄獅獵索督強硬手腕差點把他捏死，直到那個女人出現。

“以前靠五皇女，現在靠宿黎。夜莺，你這輩子除了躲在女人後面裝孫子，還會什麼？”

獵索督諷刺。

提到五皇姐，夜莺眸色一暗，但心直口快獵索督還在輸出：“可惜五皇女死得太快，竟還想謀害父皇。還有那群狼子野心的皇子皇女，從未感恩父皇教導，就是罪該萬死！呵，還有你，夜莺，你遲早會為你背叛父皇的行為付出代價。”

“……哦？你這麼自信。”

夜莺輕笑：“十七哥，五姐死後這六年你過得這麼舒服，不過是因為父皇在。”

“我——我性格就是這樣，看不過你這種娘唧唧的垃圾。”獵索督往後一靠，黑着臉閉口不言。

但聰慧小皇子早看出他不對勁，這趟來不過是做最後的确認。

“能成功依靠人是我的本事。”夜莺恬不知恥，甚至以此為榮，“十七哥這輩子往後再也别想壓過我，宿上校永遠是我的後盾。”

獵索督臉更黑了：“媽的，就讓你得意幾年。”

幾年。

時間還挺寬裕，怪不得宿黎完全不擔心。

夜莺掩去眼底神色：“十七哥同意來這裡，隻單單因為宿上校身份威脅？”他狐假虎威以上校身份施壓，這人二話不說就應了，跪的速度太快，必有後手。

獵索督皺眉，有父皇撐腰他天不怕地不怕，現在第一要務是保護好父皇複生機會，自然要替父皇阻擋最大威脅。

十七皇子沾沾自喜自己腦子上線，開始從善如流與小弟‘交易’，引誘剩餘威脅内戰：“确實，我來這裡不是聽你耀武揚威，既然你現在有能力，我可以透露幾個小秘密。”

“什麼秘密？”夜莺勾唇，仿佛真的上當。

“那隻鳥，你媽，當年死不隻因為五皇女。”獵索督揚起眉頭，嘴角快壓不住，“雖然你媽和五皇女合謀謀逆，但父皇還是覺得想留下她，畢竟一隻美麗夜莺人人向往……哦，除了你這家夥。”

“是不是很好奇誰真正害死了你媽？嗯？”十七皇子揚起鬃毛，寬大獅顱頗為威武。

夜莺無語：“除了八哥九哥，也沒别人了。”

“……”

“是的，就是他們倆。”獵索督好不容易抓住的裝逼機會消失，臉色難看些許，“那倆家夥暗地裡跟你媽苟且，互相心生嫌隙，八哥靠你媽透露的消息把五皇女賣了。後面父皇清理叛徒，這倆為了苟活又合作，陷害你媽水性楊花……啧，那隻鳥一腳踏三船，确實水性楊花，父皇沒做錯。”

“不過在父皇親自出手前，九哥為避免你媽跟父皇說出真正實情，在父皇的人趕到前就派人勒死她僞裝上吊自殺。”

夜莺眼神越來越暗，獵索督毫無察覺，繼續口無遮攔：

“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誰的種，父皇心慈留你一命，你竟然敢聯合宿黎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