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繪男女之事的畫本他在玉笙那裡看見過,但并不似玉笙那般着迷。而都是男子的畫本他卻是從未見過,他的小厮和富豫一樣不會特地去買來看,他自己就更不可能。
“咳咳,不是品茶麼,說這麼多口都渴了,今日一定要見識一下富府都有什麼好茶。”
“管叫你喝個飽,哎,别走那麼快!等等我啊!”
江墅和聞縱棹一露面,富府再多的美景都被比了下去。又是狀元又是探花,幸虧今日不是以文相親,不然别人半分勝算也沒有。
“早知道就不請他們來了,鮮花看都不看我這堆牛糞了。”
傅聿知從沒想到有人會這麼形容自己,敷衍安慰道:“還是有的,說不定哪家姑娘眼神不好就喜歡你這樣的臭男人。”
“你沒請遊府的人嗎?”
“就我娘和遊夫人的交情,能不請麼,反正請帖是送到了,不知道她們會不會來。我估摸着不會來了,萬一撞上江家不是難堪麼。”
“再說了不來正好,你可别辜負我一番美意。嘶,又打我!哎,你說江墅喜不喜歡遊小姐?雖說妾無意,可誰也不知道郎有沒有情啊。”
傅聿知隻覺得他越來越煩人了,自己的終生大事不上心,整天惦記他和江墅八字沒有一撇的事。
但他還是情不自禁朝江墅在的方向望去。江墅正幫着江斓筠架古琴,看來今日江小姐是有備而來。
“你不用看别的花兒了,喏,人江小姐可能早就對你芳心暗許了,擺這麼大陣仗,不就是為你而來麼。”
富豫也注意到江斓筠,發現她有意無意往自己這邊瞅一眼,臉上的嬌羞神情更是将其未言的心事袒露無遺。
他和江斓筠此前并不熟識,隻知道她和富娆同在鐘司樂那裡求學,再多的了解也就止于她是江墅的妹妹。
可今日有這樣的機會細細觀望,才發覺她的長相很是熟悉。
富豫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自己認識的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相似的面孔,便問傅聿知:“你沒覺得她長得特别像誰麼?”
“誰啊?江墅?”
“他們是兄妹當然像了,我是說……我想起來了,我一直都覺得江墅和皇上有幾分相似,江小姐就更像了。”
傅聿知不像富豫那般經常和皇上唠家常,聞言沒多少感觸,可富豫越把江家兩兄妹同皇上比較越覺得相似。
“都說皇上酷似他的母妃,那他要是見了江小姐肯定很高興。可惜沒人見過江夫人的面,說不定江夫人更像,畢竟江墅和江小姐都不大像江大人。”
“我還覺得縱棹和江墅有些相似,你這麼會看面相的話,不如支個攤去國台寺幫人蔔卦。”
聞縱棹好不容易從莺莺燕燕中抽出身來,恰好聽到這話隐隐有些雀躍:“原來阿鸷覺得我和你的心上人如出一轍,那真是太巧了!”
那日富豫來送請帖,待人都走後,傅聿知在整理時看見了聞縱棹寫的幾個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多想,還是聞縱棹無心之舉。但“執鸷之手”這樣簡單的字他一個狀元總不至于寫錯。
再加上聞縱棹時不時說出這樣的玩笑話,聽起來像是淺顯的試探,實在是令傅聿知不知如何接話。
就當他是小孩子心性覺得好玩,反正自己一個大男人,口頭上被占點便宜也沒什麼要緊。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跟人江墅比麼,你是狀元也沒用,聿知不好你這口。”
多虧富豫心直口快,換他還要斟酌一下怕傷了聞縱棹的心。
其實聞縱棹就是故意逗他,前幾天寫的字料想傅聿知一定是看見了。
今日去賢王府接人的時候他就發現傅聿知眼神躲閃,還說自己走路就能去富府,不肯與他共坐一輛馬車。要不是自己也要下馬車陪他,他還不知要躲到哪裡去。
“剛才你說誰和誰相似?我怎麼好像聽到了皇上。”
“過來些,離那麼遠做什麼。你們真沒看出來?下次你上朝的時候仔細瞅瞅,江小姐是不是很像皇上。”
他們三人站成一排,挨得很近,就這樣遠遠望着江家兩兄妹。
别人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但被盯着的人已經察覺到這幾道難以忽視的目光,江斓筠試音的調子不小心亂了節拍。
江墅回望他們三人,眉頭微微蹙起,似是無聲詢問有何貴幹。
富豫見狀幹脆帶頭去了他們那邊想看得更清楚,另外兩人隻好跟上。
等人到了眼前,江斓筠更是慌得一首曲子彈得七零八落,旁邊的千金見她出醜,不好當面笑出聲卻是互相用眼神傳話。
她們自恃身份尊貴,不屑用這種陳詞濫調來給自己謀一份好親事。她們打心眼裡覺得這門親事成與不成,比的不就是家世門第。在座的家底幾乎都不薄,根本不需要毛遂自薦。
至于小門小戶的江斓筠這點小心思她們更看不上,這不是自降身價麼,以後還不被夫家狠狠拿捏住。
其實在外人看來,遊蘭露嫁給江墅原本是極好的一門親事。遊府門檻高,江家自然不會怠慢她。但要是江斓筠想嫁進富府,就不大被人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