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高高挂在天際,亮得有些不安分。
我右眼皮直跳,連忙伸出手按住,有句話叫“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災”,這不會又要出什麼事吧。
胸口似乎憋了一口氣,心慌慌,坐立不安。
打開房門,到了廳堂,三嬸在上香,一股青煙袅袅而起,在屋裡缭繞,充滿了一種讓人昏昏然的氣味。
神龛裡沒擺神像,隻放了一塊拳頭大小、圓溜溜的東西,有點像蛋,又有點像石頭。
我望着神龛,問道:“三嬸,你拜的是什麼神仙?”
“這是趙仙姑給的,可靈了,以前身體不好,自從拜了之後,我這些毛病都好了。”
“趙仙姑?”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是村頭馮家那個,辦陰婚那家。”
我本能感覺哪裡不對,但是想不出是哪裡,就像一團亂麻,找不出頭尾,不過這個馮家确實有點蹊跷。
蠟燭忽地躍動兩下熄滅了,三嬸連忙拿起打火機想點上,可怎麼也擦不燃火。
可巧外面有人喊她,她連忙應了一聲,扭頭對我說:“阿銘,裡屋床底下有個箱子,裡面有個打火機,麻煩你幫我找找。”
我點頭,按照三嬸的話,果然找到一個打火機,卻又發現另一隻箱子。
那隻箱子看起來平平無奇,卻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作的,一般人家根本不會有這個東西。
不過我怎麼看着有點眼熟。
可巧這時三嬸也進了裡屋,我一邊将打火機遞給她,一邊問她:“三嬸,這隻箱子是誰的?”
三嬸瞧了一眼,也很納悶,“不知道呀!我們家怎麼有這東西,該不會是你太爺留下的吧?回頭問問你三叔去。”
“那三嬸,我能不能打開看看?”
見三嬸點頭,我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一股濃郁的檀香味撲鼻而來。
裡面裝着一套鳳冠霞帔,還有一頂花轎,都是紙做的,但十分精巧可愛。
我正一頭霧水,卻見三嬸如臨大敵,她額角滲出汗珠,臉色蒼白,就往外面跑,“孩子他爸,孩子他爸……”
院子裡響起噼哩拍啦的聲音,似乎什麼東西被撞倒了。
我趕緊追到院子裡一瞧,一地雜物,三嬸倒在這些雜物裡,緊閉着眼睛。
我吓了一跳,趕緊去攙她,卻發現自己居然該死地攙不動,大聲喊三叔,怎麼喊都沒人應答。
隻好半扶半背,将三嬸安置到院子的躺椅上,我試探了一下鼻息,呼吸均勻,又摸了摸脈搏,脈搏平穩。
我稍微安心了點,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叫衛生所的醫生過來一趟,卻沒有信号。
不對勁,昨天還打了電話給了爸媽,今天怎麼可能會沒信号。
我推開門,跨過門檻,想去找人,村子裡卻冷冷清清,一個行人都沒有,一盞燈都沒亮。
整個村子好像是死的。
寂靜的黑夜裡,兩旁的房屋如同盤踞在地上的兇暴古獸,用兇殘又沉默的目光盯着我。
我回身一看,身後的屋子竟然消失無蹤,環顧四周,隻有眼前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