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慌忙一躲,微微一個趔趄,身體後仰,而後急退了幾步。刀卻如影随形,指着那人的鼻尖。
“離他遠點。”賀兆齊用一種清晰冰洌的聲音說,淩厲如手裡的刀。
隔着幾厘米凝視刀尖,那人哆嗦着嘴唇地說:“賀……賀兆齊!”
那人被按在地上揍了幾拳,賀兆齊又單手揪住他的衣領,提起來,朝他臉上就是幹脆利落的兩個巴掌。
“這是我替阿銘還你的。”打完兩巴掌,賀兆齊松開手,那人摔到地上。
“你動作也太快了吧,我就不能自己還?”
“你力氣小,怎麼能還夠本。”
貌似有點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先前沒看清楚,現在一瞧,那人……不,準确地說,是那個青年,他最多也就二十出頭,長了一張清秀的娃娃臉,仰躺在地上,全身都是泥,看起來很狼狽。
我不禁問賀兆齊:“賀兆齊,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賀兆齊聳聳肩,“随便。”
這算是什麼回答?我打算問他一些事,走到他旁邊,“你叫什麼?”
那人不出聲,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上皮不動肉也不動的,看不出是個什麼表情。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冰冷陰毒,我的背後如同攀爬着花綠斑斓的毒蛇,不寒而栗。
賀兆齊雙手插口袋,踱步到他跟前,垂眸看着他,“真的不打算說?”
賀兆齊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也漫不經心,卻帶着滿身的氣勢。
那人輕輕哼了一聲,怨氣沖天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唐饒。”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了當地問:“那你又和葉家,和葉羅甯有什麼仇,非要他們死?”
唐饒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閃過一絲隐晦的光,咧着嘴笑,“反正你也被盯上,死到臨頭了,就算賀兆齊殺了我,我也會在下面等你的。”
我死死地盯着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點表情,“什麼意思?”
唐饒盤腿坐起,笑得邪惡又詭谲,“最遲七天,你就會知道了。”
“說明白點,不要逼我動手。”賀兆齊蹲下來,單手掐住唐饒的肩膀。話的内容和語氣是威脅性的,嘴角卻往上挑了挑,那笑和平常差不多,不過連我也感覺到一股寒氣。
唐饒額上汗涔涔,可還是犟嘴道:“我都說了,最遲七天,你們就會知道了!”
“我不喜歡聽人講廢話。”賀兆齊盯着唐饒的眼睛,臉上的笑越燦爛,手上越發使勁,
唐饒疼得哎喲叫了一聲,急急道:“是女鬼!他身上有一絲女鬼的陰氣,他這段時間應該玩過什麼招鬼遊戲,被女鬼盯上了!”
招鬼遊戲?我忽然想起那次玩筆仙,心重重地沉了下去,“可除了我,還有别人也玩了……”
“說不定已經有人死了,隻是隐瞞不報,不過這種事始終是壓不住的,不信就去打聽一下。”唐饒将目光投向賀兆齊,“賀兆齊,我承認要論動手,我确實打不過你,可要論陰陽術法,你不過是個門外漢。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給他一件東西保住小命。”
對于被說是門外漢,賀兆齊倒是沒什麼反應,隻是拿那雙清冷的眼睛盯着他,“你先說。”
唐饒擡頭望向我,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符,“這是我煉制的護身符,原本是要高價賣給那些富豪的,便宜你了。”
我拿過護身符,賀兆齊這才松開手,站起身,“多謝,下次别再犯到我手裡。”
他丢下這句話,把出租車坐在駕駛位上的紙人拖下車,扭頭對我說:“阿銘,我們回去了。”
“好。”我瞥了一眼唐饒,唐饒先有點不快地吊起眼角看着我,冷冷哼了一聲,就撇過臉,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