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就一個兒子,怎麼可能讓兒子娶個鬼新娘?葉羅甯到處求神拜佛,幸好遇到一個高人,在高人的指點之下,将鬼新娘暫時壓制住了。
可沒過多久,又出事了,先是兒子莫名昏迷,後來家裡死了一個傭人。
葉羅甯又想去找那個高人,那個高人卻銷聲匿迹,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好去找其他人,結果就沒一個有本事的,全都是騙子混飯吃的。
聽完後,賀兆齊坐在沙發上,目光在書房裡轉了一圈,“這個書房是不是那個高人布置的?”
葉羅甯一拍大腿,一臉激動,“是的,是的,不愧是賀先生,一眼就看出來了。”
“您說的那個高人到底是什麼樣?”
聽到這句話,葉羅甯猶豫了起來,“我也不記得那個人的樣貌,之前還記得的,越想就越模糊了。”他又急匆匆地接着說,“那個高人說了,不準我透露他的事。”
賀兆齊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塊血紅色的石頭,仔細端詳。這塊石頭不過拳頭大小,殷紅如血,光看着就莫名不舒服。
賀兆齊沉默不語,食指磨蹭着石頭的表面。
葉羅甯又說:“這塊石頭也是那個高人給的。”
賀兆齊放下那塊石頭,“這塊石頭是人血石,用九十九個人的血經過煉制才能這樣鮮豔。這個,其實是邪物。”
葉羅甯臉色蒼白,額頭上的汗水一滴滴滾下來,“怎麼會……”
“以邪鎮邪,本來就是旁門左道的做法。那個人确實有兩把刷子,不過現在即使把他找來,他也制不住了。”
“為什麼?”
“因為反噬。”嘴角輕輕一勾,賀兆齊笑了笑,“那個新娘在哪裡?是不是在這個書房底下?”
書房底下是地下室,黑氣從地下室的門縫擠出來,那黑氣是一股股,一片片,濃稠得仿佛有實體。
之後賀兆齊告訴我那是陰氣和怨氣,陰氣怨氣強烈到了這種地步,令人窒息,心裡有種隐隐的壓抑感。
打開地下室的門的那一刻,裡面黑洞洞的,就像怪獸的嘴,感覺整個屋子都在彌漫着一種陰森的氣息,頓時胳膊上就起了雞皮疙瘩。
我剛要走進去,賀兆齊拉住我,他似乎不想讓我進去,不過賀兆齊最後還是放開了手,“鈴铛帶在身上了?”
我點點頭,“帶了。”
“小心點。”
屋子裡竟然有一張超大的紅木架子床,雕刻着并蒂蓮花纏枝紋,垂下手工細緻的黃绫幔帳。
更美的是床上的人,一身鳳冠霞帔,大紅絲綢的喜服,烏發白膚,瓊鼻櫻唇,下颌尖尖,正是那天沖我微笑的新娘子。
她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一樣,雙手端莊地放在小腹上,小指上佩戴鑲祖母綠寶石的護甲。
大約隻是想看看,也沒想那麼多,我上前一步,新娘猛然睜開眼,直勾勾地看着我,目光怨毒。身上冒出了一股股的黑氣,黑氣濃郁,我往後一退。
她飛撲過來,那個手上的指甲,見風就長,一下子就變成了三寸來長,張牙舞爪,可怖猙獰,動作奇快。
猝不及防之下,我被她抓了個正着,那個可怕的長指甲嵌到了肉裡面,痛得我大叫。
賀兆齊手一伸,抓住新娘的手,新娘痛苦地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撕心裂肺。她不停地搖頭掙紮,賀兆齊牢牢地制住她,千萬股黑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直到黑氣散盡。賀兆齊才松開手,新娘變成一抷塵土,盡數落在地上。
我看了看手臂上的傷,雖然很疼,但是不嚴重,就是流了點血,不禁為我剛才的大呼小叫而尴尬。
擡頭瞧見賀兆齊,他正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傷,我不在意地說:“沒事沒事。”
賀兆齊卻抓住我的手臂,“過來,這傷要弄幹淨才行。”
他用力擠傷口,疼得我眼角帶淚。
那三道傷口裡幽幽發黑,受到擠壓,流出一些黑色的液體,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夾雜着腥臭味嗆到了鼻子裡。
直到血變成紅色,賀兆齊才停手,傷口的顔色也轉變成正常的肉紅色,他又在上面撒了一點東西。
“等回家我再給你包紮。”他說這話語氣平淡,不知道為什麼,我在他這話裡聽出了愧疚和懊惱。
其實也沒必要這樣,要不是我非要進地下室也不會受傷,而且就那麼一點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