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一隻豬!”
他眼睛亮晶晶的,在黑暗的林中仍然像是散發着光彩的寶石,眼底流漾着極為醉人的豔色,他眼尾彎起,笑意如星星點點的光芒,直白地展露在陸壓面前。
陸壓慣常随性冷淡,這會兒真是忍不住笑,有種被可愛到的感覺,很想說這隻豬是他打的。
但是面對孔宣興奮的表情,他從善如流點頭,語氣略微誇張:“大王真厲害,徒手打這麼大一隻豬啊。”
“嗯嗯嗯!”
“太厲害了,别人都沒有你這麼厲害。”
“嗯嗯嗯!”
“好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嗯嗯……嗯?”
提到這個話題,興奮的孔宣急忙刹車,他一臉高深莫測,神神秘秘地告訴陸壓:“這是秘密,人,你不要多問,知道了對你沒好處。”
孔宣一揮手,頗有種大佬訓斥小弟的從容。
這就是老藝術家的從容吧。
陸壓唇角微彎,冷峻眉眼此刻軟和下來。
他很明智地假裝被唬過去了,簡單略過這個話題後,他一把背起背包,拉着興奮的孔宣找水做飯。
時間來到晚上七點,天色徹底暗下,山林危機四伏。
他們兩個卻像是來旅遊一樣,随随便便找了條路,順着從山中發出的河流找了個空曠的地方生活做飯。
陸壓顯然已經想到了要在山中過夜的可能,背包裡有着各種野外生存物質。
他用工兵鏟刨了刨地,挖走腐葉用石塊搭起一個簡易竈台,架上小鍋煮湯喝。
那隻被捕獲的豪彘足有成人手臂長,被他拎着尾巴拎去了水邊,就近剖開肚子,扯掉内髒,懶得扯毛就直接用刀把皮剝掉。
他動作熟練,俨然在野外生存過很多次,隻是随意幾下,一隻看不出是豬是妖的肉團就這麼順順利利地被架到了火堆上烤。
除此之外,陸壓還摘了點野菜和蘑菇丢進鍋裡一起煮湯。
他們圍着火堆坐着,孔宣撐着下巴看着陸壓很有條理地從包裡翻出各種各樣的東西。
姜蔥蒜之外,他帶了胡椒粉、鹽和小瓶醬油。
每拿出一個,孔宣的眼睛就亮上一分,到最後更是直接扒過背包,自己從裡面掏東西。
明亮的火光将周圍照得分明,暖烘烘地映着孔宣明亮的眉眼,他眉眼好奇,一件一件往外面掏東西。
看到喜歡的就把玩一會,不感興趣地就丢開,擺地攤似地擺了一地。
陸壓就全權負責烤肉,他一邊攪拌湯鍋,一邊不忘了給烤豪彘翻面。
豪彘模樣像豬,更明确的是黑白色的豚鼠,背上有密密麻麻的尖刺,四個蹄子像是雞爪。
被架到火上一烤,濃濃的金色油脂溢出表面,滋滋掉進火堆,更催得火光沖天,燒灼着表面的油脂,把肉烤得油光發亮。
陸壓一邊用刀在上面割開口子方便炙烤,一邊調出神秘醬料,往上面一潑。
“滋啦”一聲,孔宣立刻擡頭。
遠處。
有人聞到這霸道猛烈的味道,忍不住擡頭深深聞嗅:“什麼東西,好香……”
“你聞錯了吧,深山老林哪有人烤肉……woc好香!”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一片喧鬧中,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最中間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姿瘦弱,一雙眼睛似乎半盲,灰蒙蒙地看向一個方向,似乎穿透空間,直直看到了火堆邊的兩人。
他輕聲開口,似男似女的聲音壓抑在喉嚨裡,顯得嘶啞古怪:“走吧,去看看。”
“順便……”他啞笑出聲,似乎看到了什麼很有趣的事:“打個招呼。”
“好耶!”衆人頓時歡呼出聲。
吃烤肉吃烤肉!
“……嗯?”
察覺到被人窺視,陸壓切肉的動作一頓,敏銳地轉過頭,探尋間半塊肉還挂在刀上,遲遲不送到一次性碗裡。
這可把孔宣急壞了,急得探頭就咬。
他飛速掠過,叼走就跑,急切地往嘴裡送。
入口的一瞬間,他眼睛瞪得滾圓,臉上的表情從急切切換到震驚,被燙得合不攏嘴。
即便如此,他也舍不得吐出來,被香味驚圓了眼睛,不斷含糊誇贊:“好香好香好香!”
要把孔雀大王香迷糊了!
烤熟的豪彘有着淡淡的木炭香氣,嘴巴一嚼,嫩肉不失嚼勁,在牙齒間咀嚼成細密的肉糜,恰到好處的調料如點睛之筆,将豪彘本身的風味發揮得淋漓盡緻,一口下去快把人香迷糊了。
孔宣面露幸福,腮幫子不住咀嚼着豪彘肉,唇上一片油光,火光斑駁在他的眉眼,映出凜凜光色。
他彎起眼睛,豔麗的唇形上挑出極為張揚的弧度,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巴,濕紅的舌尖在唇間一晃而過,像是一隻勾人的妖精,黏黏糊糊地張開嘴巴,急聲催促。
“我還要!”
人,快點投喂孔雀大王!